终结房地产短期刺激后如何扩大内需？政治局会议释放新信号

文 | 刘林（界面商学院高级分析师）7月30日，为下半年宏观经济政策定调的政治局会议举行。作为观察下半年政策的重要窗口，此次会议信息丰富，界面商学院对此解读如下。总基调基本不变，但暗示新风险尽管政治局仍然担心“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加大”，还特别强调了“做好下半年经济工作意义重大”，要“以优异成绩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但是，总体政策的表述与4月份相比没有太大变化，稳增长的政策仍然不离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线，也延续了不搞短期刺激的思路。对于财政和货币政策，与4月份会议相同的是，前者仍要“加力提效”、后者仍要“松紧有度”。与4月份不同的是，财政政策新增了“继续落实落细减税降费政策”，没有暗示要继续推出新的增加支出或减税政策，这也与会议对经济走势的判断一致；货币政策新增了“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这可能意味着货币供应量在边际上的适当放松，这也是会议要求的“增加对制造业、民营企业的中长期融资”的配合需要。政治局对上半年经济形势的判断显然为此提供了一定底气。会议认为，中国经济“总体平稳、稳中有进”、 “主要宏观经济指标保持在合理区间”、“就业比较充分”。7月中旬发布的宏观经济数据显示，上半年GDP同比增长6.3%（全年目标6-6.5%），城镇新增就业737万人（完成全年目标任务的67%）。可能正是因为对上述新风险的担心，此次会议没有像4月份那样要求下半年“坚持结构性去杠杆”，也没有要求下半年打好“三大攻坚战”。考虑到会议单独提到了“巩固拓展脱贫成果”，也提到了“防风险”，不提三大攻坚战可能是因为基层政府粗暴的、一刀切的治理环保的手法已经影响到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的生产与预期。打破怪圈，终结房地产短期刺激“不将房地产作为短期刺激经济的手段”，可能是此次政治局会议中最为铿锵有力的表态。自1998年为应对亚洲金融风暴而推出住房制度改革以来，房地产市场就和刺激经济增长绑在了一起，每逢经济放缓，宏观调控都会刺激房地产市场供需，通过财税、货币、土地等多种手段，发挥其拉动投资、刺激消费的作用，这一宿命就此终结。此前，尽管中央屡次强调“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要建立房地产市场的长效机制”，但坊间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中央的定力和决心，尽管接近决策层的各大智库公开表示高房价已经成为制约中国经济发展的阻力，但还是有很多人以为在经济下行时中央会通过房地产市场的政策来达到稳增长的目的。这一次中央将话说得如此之透，预计将会有效改变市场预期，打破惯性思维。在这一表态下，虽然房地产调控依然强调“一城一策”、“因城施策”，但是各地方政府预计不会顶风重施故技，放松对房地产市场的政策，类似上半年部分城市采取的放松举措很难再发生。经济下行――放松政策――房价上涨的怪圈也有望打破。不搞强刺激，同时还要达到稳增长目的，要从哪里入手呢？此次政治局会议，给出了十几个具体施策方向，远多于4月份的会议，并且大多围绕投资与消费，国内需求仍是重中之重，主要内容归纳如下。一要提升产业基础能力和产业链水平。这是4月份会议所没有的，可能是对华为供应链中断风波暴露的产业链隐藏风险的回应。有关基础产业与填补空白的投资预计增加。三是挖掘了新的投资点，一个是补短板工程，包括城镇老旧小区改造、城市停车场、城乡冷链物流设施建设等，另一个是信息网络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四要多用改革办法扩大消费。一方面国内消费增长速度在放缓，另一方面在外需减弱、投资疲软的时候，扩大消费不仅能稳定短期经济，从中长期来看，以消费增长为主导的经济，波动性相对较小。何况，中国也有14亿人口的巨大市场潜力。当然，会议通稿中“深挖”、“潜力”等措辞在一定程度上也表明了此项操作的难度。此次扩大消费，可能并不会像过去那样从“量”上入手，如以前为刺激消费推出的家电或汽车的补贴措施，政治局明确要求“多用改革办法”。五要区域经济可能被寄予厚望，作为未来一段时间稳增长的重要支撑。此次会议要“提升城市群功能”，还表示要“加快重大战略实施步伐”，而国内重大战略大多为区域经济发展战略。六是继续支持民营企业，并且给出了非常具体的措施，如“建立长效机制解决拖欠账款问题”、从要求解决“融资难、融资贵“调整为增加“民营企业的中长期融资”。七要加快“僵尸企业”出清。虽然4月份的政治局会议没有提到僵尸企业，但2019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却有明确要求。在中央看来，“僵尸企业“的出清，有利于“新技术、新组织形式、新产业集群形成和发展”。此外，政治局还要求：有效应对经贸摩擦，全面做好“六稳”工作；加大对外开放，加紧落实一系列重大开放举措；科创板要坚守定位，落实好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注册制，提高上市公司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