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我跟几个同学出去吃饭,觥筹交错间,有个男生突然问我们:“你们将来当不当老师?”
大家听到这句询问,唉声叹气,纷纷都说自己不是当老师的料,但当问到会不会去考教师资格证时,几乎异口同声:“肯定考啊,有备无患嘛。”
坐在我左手边,一直默默喝酒吃菜的阿晨自嘲:“自己都过得糊里糊涂的人,居然要去当学生的指明灯。”
我看着阿晨的酒续了一杯又一杯,她买来的烤冷面早已坨成一团。
她说出这样的话,是事出有因的。
几个月前,阿晨在群里很生气地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坑的家教。”
阿晨去一家托管所家教兼职,她想着,就是督促小朋友写作业。
结果她刚准备好好帮他们辅导功课,里面的学生就叫嚣着让阿晨把手机拿出来,叫她下载一个做作业的软件,她刚开始有点懵,望了眼旁边的老师。
老师反而一脸不耐烦叫阿晨快按他们说的做,晨晨只能看着他们把自己的手机拿走,熟练地打开摄像头把作业扫进去,不一会儿,答案就自己弹出来。他们兴奋地喊着“出来了,快抄。”
家长来接小孩子放学的时候,笑盈盈地说:“多亏有你们这些大学生,我孩子的作业都不用我操心了。”
等到学生都走光了,阿晨去问托管所老师,她不以为意:“不然你还想手把手教他们写啊,这样多省事。”
阿晨在朋友圈上说:“我要当老师,把这群孩子交给这样的老师太不值了,不应该这样。”
随即转发集赞教师资格证备考资料,我毫不犹豫点个赞,跟支持她的决定那般果断。
可没过几天,她两眼放光告诉我,她找到一份喜欢的兼职,是上门帮女生美甲的。
“诶,不是将来当老师吗?”
“嘿,可是化妆师是我喜欢的行业啊。”她笑着,仿佛不久前信誓旦旦说要当老师,改变学生命运的是另一个人。
我也瞬间明白,被黑暗面激发出来的冲动与保护欲,往往持续不久。
能让她眼睛发着光,嘴角不住微笑地,才是她真心喜欢和想要的。
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直到今天的聚餐,我才在小吃街碰到阿晨,她一脸颓败地站在烤冷面摊前,任店老板叫她好几次,她都没什么反应。
等到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急忙跟老板道歉。
在路上,我问她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她有气无力说被被美甲店老板辞了,父母也不会支持她将来做美甲师。
她面无表情地说:“或许我将来只能回家当个老师吧。”
“只能”这两个字有点刺眼,包含所有的不甘,无奈,以及将就。
原来我们对将来不知何去何从时的迷茫无助,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去当老师。
就像小时候往床上向后倒的时候,有大大的床垫护住我们,给予安全感。
而阿晨只能拼命备考,可能她自己觉得这是她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但有些东西,开始时毫不在意是觉得太简单便能拿到,但当真的对它上心起来,你踮起脚尖够一够才能勉强够得到,才发现,它的艰难只是被大家一直以来的刻板偏见给盖住罢了。
最后。
现在我们提起老师,说出不想当老师的理由有很多,但很难讲出为什么想当老师。
我们总会轻易把它放置到我们就业方向的最后,真的就像个备胎,一个不讨喜的存在,又不甘心轻易放弃。
我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只是,但愿它“暂时性”成为一条后路,而不是我们人生的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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