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ure: 美国政府心理恐吓？ MIT华裔学者抗议！

最近一段时间，美国政府对中国及华裔科学家的针对愈演愈烈。

近日，美国政府对中国及华裔科学家的针对愈演愈烈。这种明显带有种族歧视色彩的举措在美国学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借着MIT发表公开信声援中国及华裔学者的契机，《自然》对此事进行了报道，其标题更是直指美国正在营造一种恫吓中国及华裔科学家的恐怖氛围。

华裔美籍免疫学家陈建柱在麻省理工学院（MIT）供职已有25年。但今年5月他从新加坡归国时，却在海关在遭到盘问：你是否在为外国政府干事？长期往返于亚洲和美国之间的陈建柱，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诘问。这让他难以接受，他说：“这令人十分反感，任何有中国血统的人都成了怀疑对象。”

然而这并不是个例。陈建柱只是千百个受到不公正对待的华裔科学家里的一员。随着中美两国之间的对立加剧，华府为了防范外国影响，令许多在美工作的中国及华裔科学家都备受针对。在此背景下，MIT与许多著名高校联合，毅然为遭遇不公的华裔学者发声。

MIT校长Rafael Reif为此在6月25日发表了一封公开信。他在信中写道：我们必须分外审慎，避免制造出一种充斥着无凭无据的怀疑以及恐惧的有害氛围。但是，我已从许多学者、学生处了解到，他们此刻就正经历着这种不公——因为他们具有中国血统，他们就遭受了不公平的审查和污名化，这一切都令他们紧张不安。

▲MIT校长Rafael Reif

但是，对于“华裔科学家群体被特别针对“的说法，美国政府机构并不承认。他们强调，在保证科学独立性和国际合作的同时，对外国势力的非正当影响加以遏制是有必要的。《自然》随后采访了MIT的一些科学家，他们表示，鉴于最近几个月政府官方所造成的不愉快经历，他们也在转变应对措施以应对在美国上下蔓延的这种吊诡氛围。MIT机械工程系前主任、美国工程院院士陈刚称，“这样的环境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在今年早些时候，陈刚本打算在深圳南方科技大学度过假期。但是他现在已经提前返美，因为不想惹上泄露知识产权或科技给中国的嫌疑。

事实上，这样的氛围是包括联邦调查局（FBI）和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等美国政府机构一手铸成的。它们不断对美国各大科研机构施压，以此作为保护美国知识产权的手段。但是，美国政府的这类调查却往往聚焦于跟中国有关系的科学家，华裔美籍科学家也被包括在内。而这样凭种族进行不公平调查的行为，自然受到了多方指责。MIT物理学家Nicholas Fang称，这些科学家与中国的任何往来都会被怀疑，“这是一种立足于种族歧视的判断，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例如，在去年8月一项清扫行动里，得到NIH致函授意的美国研究机构至少开除了5名由NIH资助的华裔研究人员。NIH对这些华裔研究人员的指控包括收受中国资助而未报告、违反政府资助研究项目的相关保密规定。但是，至少有两名研究人员公开反驳了这些指控。

但另一方面，NIH却坚决反对“其调查出发点为种族歧视”这种说法。NIH外部研究副主任Michael Lauer说：“我们针对的不是某类人，而是某类具体的行为。”尤其是那些收受境外资助而未上报、与境外组织签订雇佣协议而未上报的行为。他进一步补充道：“这些都与种族无关，而是非常具体的行为判定，它们关涉到NIH是否还能够做出公平、公正的资助决策。”

Lauer也向《自然》证实，自去年8月起，NIH已经向61家研究机构发送超过一百封信件，内容全是涉嫌收受外国资助而未上报的。而这些案例所涉及到的人，大部分都是中国籍或华裔。而在NIH的施压下，许多大学都悄悄地解雇了许多科学家。至于FBI方面，其发言人对MIT的公开信不予置评。但他们指出，FBI不会也不能仅根据个人的种族、民族或国籍就对其展开调查。

但无可置疑的是，这封公开信的确反映了MIT里中国学者的不安情绪。这些不安显然来源于签证申请更久更困难、入境美国时所遭遇的诘问以及校园里执法人员突然来访这些情形。一位前MIT博士后现在在北京大学工作，他曾两度接受FBI探员的调查。他说：“这太可怕了。就因为我是中国人，我就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这既无必要，也大错特错。”

目前，中国及华裔科学家的境遇已经在美国学界引发了广泛影响。据悉，除开MIT发表的公开信，已经至少有10所高校也发表了同类声明，耶鲁大学和斯坦福大学就赫然在列。除开高校外，也有社会团体在进行声援活动，比如忧思科学家联盟(The Union of Concerned Scientists, UCS)和一些华裔美籍科学家团体组织。

MIT生物化学家张曙光在MIT公开信尚未发表之前就曾向校长Reif表示忧虑。此刻，他希望能有更多的机构组织站出来发声。为了建立一个统一联盟来应对偏见，在过去的一周里，张曙光积极活动，与来自美国及世界各地的十多所高校和社会组织的多位负责人进行了会面。

▲MIT生物化学家张曙光（右一）参与的声援活动合影

此外，在MIT工作了30余年、已获美国国籍的张曙光，称将完全放弃美国政府的资助。他表示：“我将从其他来源获得资金。”但他还是担心，其他中国或华裔科学家有可能会完全离开美国。

致麻省理工学院社区的一封信:移民是一种氧气

MIT News Office
June 25, 2019

对于麻省理工学院的成员们，麻省理工学院像美国一样蓬勃发展，因为它吸引了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才，是一个全球实验室，来自不同文化和背景的人们在这里相互激励，共同创造未来。

今天，对于一些与麻省理工学院华裔社区成员有关的令人痛苦的情况，我不得不表达我的失望。我认为，由于我们珍视他们作为朋友和同事的地位，他们的处境及其更广泛的国家背景应该引起我们所有人的关注。

现状

在美中两国努力应对日益紧张的关系之际，美国政府对个人涉嫌从事学术间谍活动的事件表示严重关切。所谓学术间谍活动，被广泛理解为中国政府为获取高科技知识产权而进行的系统性努力。

作为包括麻省理工学院林肯实验室(MIT Lincoln Laboratory)在内的一个研究所的所长，我对国家安全的重视是再认真不过了。我很清楚学术间谍活动的风险，麻省理工学院已经制定了审慎的政策来防范此类入侵。

但在管理这些风险时我们必须分外审慎，避免制造出一种充斥着无凭无据的怀疑的有害氛围。从全国各地的案例来看，少数有中国背景的研究人员的行为可能确实存在恶意，但他们是例外，远非常态。然而，教职员工、博士后、研究人员和学生告诉我，在与政府机构打交道时，他们现在感到受到了不公平的审视、被污名化和紧张不安——仅仅因为他们是华裔。

没有什么比我们社区的合作力量和开放的理想更远离或更有害的了。从中国和美籍华人同事那里听到这样的报道令人心碎。作为学者、教师、导师、发明家和企业家，他们不仅是我们社区的模范成员，而且是美国社会的杰出贡献者。令我深感不安的是，他们觉得自己得到的回报是普遍的不信任和不尊重。

向世界发出的信号

对于我们这些直接了解麻省理工学院全球社区和科学思想自由流动的巨大价值的人来说，理解这些同事的痛苦是很重要的，这是美国正在向世界发出的一个日益响亮的信号的一部分。

长期签证延误。由于宗教、种族、民族或民族出身，政府对大多数移民和一系列其他群体发表了严厉的言辞。总的来说，这些行动和政策已经让人们意识到，美国正在关上大门——我们不再寻求成为吸引世界上最有动力和创造力的个人的磁石。我认为这一信息与美国的成功并不相符。我确信，该研究所不是这样成功的。我们应该预料到，这将为国家和麻省理工学院带来严重的长期成本。

请允许我郑重地对麻省理工学院全球社区的每一位成员说:我们很高兴、自豪和幸运有你们与我们在一起!致我们在世界各地的校友:我们仍然是一个社区，因为我们共同的价值观和理想而团结在一起!对于所有正在崛起的人才:如果你对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充满激情，如果你梦想加入我们的社区，我们欢迎你的创造力，我们欢迎你不可阻挡的能量和抱负——我们希望你能找到加入我们的方法。

今年5月，世界失去了一股杰出的创造力:1940年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MIT)的建筑师贝聿铭(I.M. Pei)。他在上海和香港长大，17岁时来到美国求学。从波士顿到巴黎，从中国到华盛顿特区，以及我们自己的校园，他留下了标志性建筑的遗产。据他自己说，他一生都有意识地活在他的中国根源中。然而，当他102岁去世时，《波士顿环球报》将他描述为“他那一代人中最杰出的美国建筑师”。

有赖优越的美国体制，我这个移民也同样找到了自己的空间，而上述所有事实都是可以同时成立的，不存在要排除某个民族的说法。

在我40年的学术生涯中，我发现大学隐藏的优势在于每年秋季它都会被新生的浪潮所刷新。我同样相信美国的天才之处在于移民不断地给美国带来活力——充满激情的活力、无畏的勇气、独创性以及渴望过上更好生活的人们的动力。

在确保我们的国家安全、管理和改善我们国家的移民制度的必要行动方面，当然有广泛的严肃立场的空间。但抛开当前的喧嚣不谈，我认为我们应该发出一个响亮而清晰的信号，那就是美国移民的故事对于理解美国是如何变得——而且仍然是如何变得——乐观、开放、创新和繁荣至关重要。这是一个永不停息的复兴的故事。

在我们这样的国家，移民是一种氧气，每一波新的移民浪潮都在为整个身体重新注入能量。作为一个社会，当我们向移民提供机会的礼物时，我们得到的回报是为我们共同的未来提供重要的燃料。我相信，这种智慧将永远指导我们在麻省理工学院的生活和工作。我希望它能继续指导我们的国家。

真诚的，

L. Rafael Re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