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版“白名单”废除背后：动力电池已脱钩补贴，新“白名单”仍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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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观察网 记者 刘晓林 在新能源汽车补贴2019年新标准的实施前夜，工信部发文宣布，废止《汽车动力蓄电池行业规范条件》（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告2015年第22号，简称行业规范），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批符合规范条件企业目录同时废止。

这意味着动力电池行业不再具有“行标”，虽然修订后的行业规范在公示后并未落地实施。加之此前已经下放至地方的新能源汽车生产项目备案制的改变，此举也被解读为，新能源汽车领域正在从行业准入制全面转为事中事后监管追责制：在新能源汽车前期涉及的产业链各环节上，将不再单独设置准入、资质等行业门槛，最终的把关将由工信部的一纸产品目录来决定。

“这个取消对现状没什么改变”，中国动力电池创新联盟副秘书长王子冬称，取消的原因是这个行业变化太快，旧的行规已经跟不上了。“这个规范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行业没有影响了，所以工信部就废止了。”某动力电池企业政策研究员同样认为，这是对已经存在的行业现状的追认。

2015年3月，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了《汽车动力蓄电池行业规范条件》，对电池企业的产能和技术条件提出了要求，并宣布对该领域实行公告管理，也即目录制。强调进入目录的电池企业名单将作为相关政策支持的基础性依据。

由于这一“相关政策支持”主要指向“新能源汽车补贴”，因此这份被称为“白名单”的企业目录也成为新能源汽车企选择电池供应商的重要参考。

此后，在2015年10、2015年12月、2016年4月和2016年6月，工信部相继公布了四批符合行业规范条件的电池企业目录，共有57家动力电池企业进入目录，由于没有一家韩国电池企业入围，这份目录被认为是给中国本土电池企业设置的保护伞，为其争取发展壮大的窗口期。

不过，在公布完这四批之后，该目录再无下文。2016年11月22日，工信部发布了新的《汽车动力电池行业规范条件（2017年）》（征求意见稿），并进行公开意见征询。称为跟上快速发展的行业需求，主要从生产能力、安全要求、研发能力、回收利用等几个方面进行了调整和完善。

然而，两年半过去了，这一征求意见稿至今一直未能正式发布，其中的内容也被认为已再度落后于动力电池行业现状。“这个行业规范一直没有落地”，王子冬表示，因此他并不认同外界所理解的企业目录废止，就是撤销了对本土电池企业保护网、彻底放开的说法。“一直都在开放状态。”王子东这样表示。

事实上，这一行业规范在两年前已经处于废止状态。2017年9月，在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的年度大会上，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辛国斌表示，对于动力电池行业，后续的工作重点将放在事中事后监管方面，“考虑不再通过《汽车动力电池行业规范条件》的方式对企业生产条件和能力提出具体要求，由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做好相关承接工作”。

2018年6月14日，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动力电池分会(以下简称“动力电池分会”)成立。在该分会成立前两周，中国汽车工业协会、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联手替代版的“动力电池白名单”——《汽车动力蓄电池和氢燃料电池行业白名单（第一批）》，共有深圳比亚迪、国轩高科、国能电池、比克电池、亿纬锂能、鹏辉能源、北京普莱德、重塑能源等21家企业入围，其中已有三家韩国企业上榜，分别是三星环新（西安）动力电池有限公司、南京乐金化学新能源电池有限公司、北京电控爱思开科技有限公司。

该白名单定位是为了“行业自律”而设，声称与补贴无关，旨在防止权力寻租。按照计划，该目录每年将推两批，但同样只推出了一批就再无下文。“因为各方原因。”相关人士对此解释称，但该白名单目前并未取消。

过去三年，中国新能源汽车产量和动力电池产量均为全球第一，发展迅猛。2015年，中国动力电池出货量为15.7Gwh，2018年已达到65GWh，是三年前的四倍。在行业规范和目录被废止后，动力电池企业需要满足的只有电池行业最基本的《锂离子电池行业规范条件》，该标准并非动力电池专业行规，同样在2015年颁布，适用于所有电池企业和产品，汽车动力电池只是其中一类。

“所谓‘门槛’还是有的，只要工信部的产品目录在把关就行”。对于“行规废止后，动力电池行业是否就完全不存在入市门槛”的问题，上述某动力电池企业政策研究员表示。按照规定，只有上了工信部产品目录的车型，才具有上市销售的资质，这也是此前汽车产品上市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该人士同时提醒，工信部也正在督导建立动力电池产能预警机制，以及电池全生命周期安全监管体系，以加强事中事后监管。

显而易见，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审核权利在不断下放。2018年年底，发改委宣布新能源汽车生产项目不再实施核准管理，改为地方备案制。对于此次的动力电池行规废止，工信部同样称是“为进一步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转变政府职能和深化‘放管服’改革的精神”。

知情人士透露，由于中美贸易摩擦中，美方一直对中国在新能源领域的补贴存在意见，而动力电池行业规范和名单目录曾与新能源汽车补贴挂钩，因此不排除此次废止与中美贸易摩擦有关联。

刘晓林经济观察报部门主任

行业产业报道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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