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蓬国：卖菜老人与城管争论倒地身亡，只怪老人有病？

　　文|李蓬国

　　引发关注的“湖北钟祥一卖菜老人与城管争论倒地身亡”一事有最新进展。5月31日，湖北钟祥市新闻中心网站通报称，据初步调查，老人姓缪，73岁，当天上午8点50分左右，胡集镇城镇建设服务中心管理人员在清理整顿松柏巷马路菜市场时，暂扣缪某占道经营的部分蔬菜，缪某与管理人员现场争论，突然倒地。胡集派出所接警后迅速出警，胡集镇卫生院立即派出医护人员，到场后发现老人已经死亡。据胡集镇卫生院证实，今年3月10日至22日，缪某曾因冠心病心功能三级住院治疗。（6月2日北青网）

　　“钟祥卖菜老人与城管争论倒地身亡”事件令人愤怒，官方通报却强调老人有病，把城管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我以为，“有病”的不止倒地的老人。

　　首先，城管执法“有病”。当下，“城管”几乎成了贬义词，恐怕真不是借口“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就能洗白的，也不能归咎于网友们的“刻板印象”。只要在百度上搜索“城管打人”，就能查到500多万条相关结果，足以证明城管执法长期以来普遍存在比较突出的问题，而不仅仅是“个别现象”而已。

　　就连城管与老人发生冲突导致老人倒地甚至死亡，也并非个案。“临武城管打死瓜农”事件，就是最典型、最令人震惊的案例。“山东城管执法殴打六旬老人致身亡”“湖南一老人与市容监察队员争执后倒地死亡”“老人卖菜被城管拖行十多米后倒地”“惠州老人与执法城管争执后倒地身亡”等事件，反映出一些城管对老人毫无同情心可言。

　　今年4月6日，湖北省人民政府网发表《湖北规范城管执法 记录执法过程杜绝粗暴执法》的文章，指出《湖北省城市管理执法行为规范细则》已于4月起开始施行，全省各级城市管理执法机构、2.5万多名执法人员及协管人员，将更加规范、克制地开展执法活动。按照该细则，城管执法人员应当灵活运用说服教育、劝导示范、行政指导等非强制行政手段，杜绝粗暴执法。遇有情绪激动和言行过激的人，应当尽力安抚，使其保持冷静，严禁执法人员激化矛盾及采取过激行为。

　　如果涉事城管能够“冷静、克制”执法，能对老人做到“说服教育”“安抚情绪”，又怎会与老人发生激烈争论并导致其倒地死亡？虽然老人有冠心病，但他的死亡，是城管“不克制”“不冷静”的执法导致的，否则，他早就因为其他事情而气死了。说到底，城管执法“有病”，得的是“失心病”，失去了对群众的敬畏心、同情心。

　　其次，执法记录仪“有病”。城管执法之所以常常引起非议，往往与城管不规范使用执法记录仪有关。2017年5月1日，用于规范城管执法活动的《城市管理执法办法》开始施行，要求城管执法人员应当持证上岗，主管部门应当运用执法记录仪、视频监控等技术，实现执法活动全过程记录。这是国家法律对城管执法要开启执法记录仪的明文要求。上述《湖北省城市管理执法行为规范细则》，也明确规定“（城管）执法活动要用执法记录仪等设备全过程记录。”

　　既然国家法律和地方性法规都规定，城管执法要使用执法记录仪全过程记录，那么，一旦发生城管执法负面事件，公开执法记录仪不是比城管自说自话更有说服力吗？就本案而言，究竟城管该不该对老人的死亡负责任，负多大责任，只要公开执法记录仪，自然就能真相大白。可是，涉事城管并没有提及执法记录仪，更没有把它公开。这只能说明心虚，要么现场根本没有启用记录仪，要么记录的内容对自己不利，所以不敢公开。无论如何，城管该用执法记录仪却不用，该公开也不公开，这就是“有病”，得的是“抵制监督”病。

　　总之，“钟祥卖菜老人与城管争论倒地身亡”案件反映出，一些地方城管执法不仅“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是时候下猛药了，否则，“城管与小贩”的死结永远无法解开，同类悲剧还将不断上演。（文/李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