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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教子
文/曹国选(湖南郴州)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家人圈相处时间最多的是母亲,最少的是父亲。一年四季起早贪黑忙于田土山上的父亲,似乎只有不可或缺的一日三餐才能与我们聚在一起,而且时间十分有限。
“大人盼尝新,小孩盼过年,”是我们这辈人童年生活的真实写照。不是过春节,连杂粮米饭都吃不饱,那敢奢望穿新衣服、吃荤腥菜?因此,家里偶尔有什么好吃的,菜还在锅里炒着,我的口水早已流到了嘴边,见美味佳肴一上桌,筷子来不及,手指也用上。父亲瞪大的眼珠要射火,却被母亲慈祥的目光浇灭了。
上学读书了,读过私塾、曾为乡绅的父亲再不能背上“子不教,父之过”的骂名,他秉承“席上教子”的祖训,要对我身上的枝叶进行修理了。
记得第一次从学校回家,母亲特意做了一碗青椒炒肉,父亲也破天荒陪我吃饭。我却与往常一样,目空一切,我行我素,先挑肥肉,后拣瘦肉,藏在碗底的荤菜都吃完了,再选小菜。而且舍近求远,筷子总是伸向对方,好像对方才是山珍海味,眼皮底下只是残羹剩菜。父亲先也不吭声,只把菜碗转过来移过去,任我挑拣。转动几次后,他猛然将菜碗翻过来,啪的扣在桌子上,吹胡子瞪眼睛地吼道:“你挑!你选!让你挑选!”一尚温文尔雅的父亲突然怒发冲冠,比及棍棒教训有过之无不及。我傻眼了,哇哇大哭起来,吃进嘴里的美味佳肴吐了一地。
母亲不知所措,把我紧紧搂在怀里,还是那句话:“儿子还小,不懂事嘛。”父亲还是怒气难消,“不小了呢!先前年少,不知者不为过。眼下上学读书了,就得学礼仪,讲礼貌,守规矩。不然人家会讲没教养,甚至会骂死了教啊!”直到饭后,父亲才把我抱坐在大腿上,面对面地开导道:“儿呀!为人要守规矩,处事要守规矩,吃饭要守规矩,用筷子也要守规矩呢。”接下来便将吃饭用筷的规矩一条一条进行疏理:入席要以长为先,以远为先,按辈分年龄坐席,等长者先动筷;摆筷子要倒顺一致,长短一致,摆放整齐,不能打叉;拿筷子方头朝上,圆脚朝下,不能握拳,不能翘拇指;吃饭要斯文,夹菜要夹眼前的,不能夹对方侧面的,只能从上往下夹,不能从下往上翻,更不能用单筷叉、倒起筷子夹;吃饭时不能用嘴嘬筷子,也不能用筷子敲击碗盘子,更不能用筷子指点人家;给人盛饭时不能用饭瓢当空添饭,不能添起堆,更不能将筷子直插饭菜堆上;吃酒或闲聊时不能把筷子架于盘碟上,让筷尖高高翘起指向别人;吃完饭后,筷子不能架在空碗上,也不能随便丢在桌面上,更不能掉在地上不捡;捡筷子时要先在地上划×……
我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吃饭用筷子都有这么多的规矩,只是不太明白其中道理,便问父亲“为什么?”母亲抢先解释:“不晓得筷子倒顺的人,就是蠢子嘛。筷子插进饭里,不是敬鬼敬神吗?”父亲却不具体作答,只是说:“这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是礼仪,是文化。只要用心学,慢慢悟,都会懂的。”
此后一段时间,我眼前经常浮现这惊魂的一幕,脑海里响起父亲的谆谆教诲,回家吃饭时见好菜还是眼馋,筷子却不敢乱动,父母亲反而夹给自己。我想这正是“我敬人家一尺,人家敬我一丈”的道理啊!而且,我开始明白:席上教子,并非只教吃饭,并非发出声来,父母的每一言行举止,每做一件小事,都包含一定的人生道理。父母的言传身教再也不是与己无关,而是逐渐潜移默化地影响到我的生活,我开始修正自己,培养良好的习惯。
随着年龄的增长,通过不断接受家庭、学校、社会的教育,不断观察思考,在时间的迁移中发现中华文化竟然如此丰富多彩、博大精深,逐步明白了更多的道理。中华民族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素有 “礼仪之邦”美称,中国人也以其彬彬有礼的风貌而著称于世。中华文化说到底,可以归纳为一个“礼”字。孔子曰:“不学礼,无以立”。建立一个好的国家制度叫“制礼作乐”,这个制度一旦被破坏叫“礼崩乐坏”;人跟人之间怎么交往,要依据“礼”;个人怎么修身,离不开“礼”。总而言之,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得讲礼仪、守规矩,所谓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吃要有吃相也。礼仪不是生成的,而是养成的,从小就得培养。礼仪无小事,哪怕是简单的礼仪,也蕴含一定的道理。像炎黄子孙普遍使用的简易小筷子,其实并不简单,她不但具有七情六欲活的灵魂,而且深藏天圆地方、阴阳和谐、一分为二、合二为一、礼让孝德诸多理念的大道理,这些道理足以让人受益终身。
不仅如此,成家生子后,我同样秉承“席上教子”的祖训,也用父母亲那些念念不忘、言简意赅、通俗易懂的人生道理教育、启迪后代,传承礼仪文化,只不过并非父亲当年“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方式而已。
网购风波
人老病多,耄耋母亲觉得一个人在乡村生活不便了,才答应随我们来城里生活。不几日就听说我又升职了,老人家更加喜笑颜开,每日见我上下班,都得多看上几眼。可不久脸上便晴天转阴,也不怎么答理我,最后竟然病倒了。
我要送她去医院,却遭到坚决拒绝。“我的病是吓出来的呢,只有心药才能治。”
我急着问道:“什么心药?我这就去买。”
“还用买吗?就在你心口上呢!”母亲指着我,板起面孔说:“这些日子,家里客人更加多了起来,还不是空手而来。娘见到这些东西,心惊肉跳呢!”接下,她便念动了教子经:“满崽呀!你怎么就忘记了娘给你讲了几十年的话呢?我们家祖祖辈辈农家人,今日出了官家人。树要根正,人要心正,官要身正,身正才不怕影子斜。便宜莫贪,浪荡莫沾。莫烧眼前柴,莫图眼前花。眼前花,不养家,冤枉钱,在眼前,辛苦钱,万万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吃了人家的软饭,砸了自格的铁碗呢。满崽收手吧!娘只想天天见你虾公一样地跳,不愿看到伤风感冒……”
母亲一生务农持家,没有跨过书房门,也不会说官家话,只会讲乡土话。然而,母亲却有出口成章的本事,民间流传的俚语谚语、格言名言,都能成为口头禅。只是这些口头禅难以转变为普通话,用官腔说土话倒失去了土香土色、原汁原味,而显得不伦不类、甚至啼笑皆非。我在这种特殊家文化的熏陶下长大,不少口头禅能够倒背如流。而且,考入县委会工作后,我还将母亲的经典口头禅归纳为教子经,精心制作成座右铭:德为处事经,廉为护身符,勤为摇钱树,俭为聚宝盆。以此常敲警示钟,常注防疫针,才能做到走在河边不湿鞋。
我明白了母亲的“病”根,就说:“妈放心,我一辈子时时刻刻也没有忘记您老人家的谆谆教诲,从来没有、也保证今后不会随随便便接收人家送的礼物的。”又特别交待:“我们不在家时,您老人家也不要随便开门啊。”
见母亲的“病”顿时好转了,吃饭香甜了,我才安心去上班。
可下班后刚进门,见母亲的“病”更重了,火气更大了。“你,真想气死我?”
很少生气的母亲突然扑不灭无名火了,我不知所措。“妈!您老人家还在生气,会气坏身子骨呢!”
“我死了倒好,眼不见心不烦,随你无法无天!”母亲还是怒气难消。“官越当越大,白话越来越多。上午还讲得好好的,下午就不算数了。”
原来,下午又有人来送东西。母亲不开门,也不答话,只从猫眼里瞧,见那人用手机打过电话,放下东西就走了。
“我怕别人发现,还是把东西拿了进来。”母亲指着几个开了封的包裹说:“你看看,还都是我喜欢吃的,想堵我的嘴?”
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母亲说:“亏你还笑得出口!”
我告诉母亲:“这是你媳妇从网上买的,专门孝敬您老人家的呢。”
母亲还是不相信:“你别耍小聪明啦,我早好久就看穿了。那些东西送来,人就走了,你们问过价?付过钱?”
我讲不清,母亲听不明、也听不进去。我只有摆出手机问道:“妈,您想吃点什么?”
母亲还是怒气难消,随口道:“天鹅肉!”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菜果然送到,母亲傻眼了。
我这才告诉她:“这叫网购,不出门、也不数钱,什么东西都能送到家。”
老母亲心中的结终于完全解开了。她拿过我的手机,左看看右瞧瞧。感慨道:“嗨!做梦也想不到,先前买东西数钱,后来用卡片,眼下有了这棵摇钱树、聚宝盆,吃穿都不愁了。先前想满崽时,要写信、打电话、发电报,眼下有了千里眼、顺风耳,想听就能听到声音,想看还能看到人,真是神器啊!”
面对母亲对手机如此的钟情和感慨,我情不自禁地拨动手机问道:“妈!给您也买台‘神器’?”
“鬼打起!”母亲赶紧制止。“晓得娘不会用,故意羞我?”又念起了教子经:“满崽呀,你们命好,生在好时代。娘也有福气,跟着沾光。只是饭饱眼珠光,要记得当年吃米汤。生在福中要知福,享福更怕不知足啊!”
作者简介:
曹国选,男,1956年正月出生于湖南省永兴县一个小村庄。务过农,当过兵,做过乡、县文化干部,现为湖南省郴州市生态环境局退休干部,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长期坚持业余写作,作品散见于全国各类媒体,至今已有400余万字,其中140多篇获奖。创作的《公厅屋》、《哭灵》、《草根局长》、《那年头我的“灰色”乡亲》等4部长篇小说,《公厅屋》已由花城出版社正式出版、公开发行。
割不断的亲情
文/崔柔然(河南洛阳)
每年春节前夕,我们总会接到辽宁沈阳表姐李智的电话,对我们家问寒问暖,不久五百元汇款如期而至。对此我们多次劝她不要再寄钱了,我们现在不缺钱了,何况他们姊妹几个家庭也很困难。她说:“我妈过去一直挂念我小姨,我妈不在了,我们替她照顾我姨,尽一份孝心。”听着她的话语,我的记忆不禁飘荡到难忘的四十多年前。
我姨父是电力工程师,为支援东北建设,全家一直居住在辽宁抚顺,后迁往沈阳。我大姨从小和我妈相依为命,亲同手足,经常照顾我妈。到东北后,她是农村人不识字,为照顾家庭养活四个孩子,就为街道糊纸盒挣几个零花钱,勉强度日。就是这样,她还挂念着远在河南洛阳的我们。当时我父因1957年错划为右派,在內蒙古大青山农场劳教三年后遣返故乡。由于父亲是大学毕业有文化就当了民师,挣工分养家糊口,柴米油盐靠鸡蛋换钱,经常没粮食吃。于是父亲试探着向姨父们求助,不久包裹和带着亲情的汇款如期而至,使我家度过了那段困难时期。
记得小时候,我看到小伙伴们穿着漂亮的凉鞋,十分羡慕,可我家穷没钱买,父亲看我眼馋的样子就给大姨寄信,不久,一双精美的凉鞋就寄到我家,还有给我们全家每个人都有礼物。于是我的头脑中就有了一个清晰的印象—东北有一个大姨在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着我们。1976年大姨因脑部手术不幸与世长辞,听到这个噩耗,我们都很悲痛,为失去一个亲人而难过。1983年父亲落实政策,平反回到他原来工作单位—陕北绥德中学,我们全家开始过上舒心的幸福生活。我1989年绥师毕业开始为家庭分忧,姐弟上学,只靠父亲一人工资,白面不够吃就多买粗粮。表姐来信说她们有一些旧衣服放在家里,寄给我们使用。不久,几大包衣服包裹和一台大姨曾经看过的十四寸黑白电视就来到我们身边。那些衣服很新都能穿,我们就穿上这些衣服,看着电视,仿佛大姨还在我们身边,关心着我们的冷暖。表姐来信告诉我们—自从大姨走后,他们都十分想念她,每到看到年龄相仿的老人就想起大姨,情不自禁地上前帮忙。为延续大姨的心愿,他们决定过年给我们寄钱,祝福我妈健康长寿。
记得1995年,李智姐是沈阳金杯汽车厂会计,一次到西安开展销会,会后就来到绥德看望我们。她住了几天,留下了一千元钱,还把身上的衣服留给我二姐穿,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们。父亲退休我们回到洛阳,表姐就每年先问候我妈,然后寄出带着亲情的汇款。2007 年7月7日,父亲逝世,表姐寄来一千元表达哀思。当每年快过年时,我们全家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妈妈也很开心,她知道远方还有亲人在祝福她,祝福她健康快乐。
表哥表姐,你们在远方一切都好吗?我们永远忘不了大姨和你们对我们的爱,这份真情将永远藏在我们心中。祝福你们快乐开心,幸福一生!
作者简介:
崔柔然,洛阳市宜阳县作家协会会员。
老妈的理想
文/王娟(河北曹妃甸)
老妈今年73岁,自小就有个伟大的理想---做裁缝。听她讲,她在小学三年级时就萌生了这个理想。至今理想已伴随了她生活60多年,她仍在缝纫机旁继续劳作。不为养家,纯为娱人娱己。现在她拥有两台缝纫机,一台锁边机,一个木案板,案板上摆满了剪刀、尺子、彩色画粉、无数块的布头,裁剪缝纫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老妈心灵手巧,应该是遗传于我的姥姥。她尽管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美学训练和学习,但是色彩运用和经营能力超乎一般人。在她的色彩搭配理念中,暖色系艳丽明快,冷色调沉着冷静,她把每种色彩搭配都运用恰到好处,审美能力让我佩服。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个艰难的时代。农村人一年四季穿在身上的,就那么几件色彩单调的衣服,且缝了又缝,能穿上一件新衣确实是令人渴望的事。新衣服对大家来说是一种奢望。1963年,为了老妈的理想,大舅专程去40多公里外的曾家湾,托人花费150元,用肩膀和后背运回了一台上海“飞人”牌缝纫机,17岁的她拥有了第一台自己的缝纫机,没有老师教授,她的裁缝手艺是自学的。从此,嗒嗒嗒的缝纫机声,便响彻家里的每一个白天和夜晚,后来,因为二舅结婚,这台缝纫机被当成聘礼,老妈又开始了纯手工的缝制。等到结婚后,父亲在县水利局的工资收入30多元钱,还要照顾全家老少10多口人的生活,为了老妈的理想,父亲节衣缩食攒下165元钱,他托朋友在上海拿着供应票,为她添置了第二台上海“飞人”牌缝纫机。机器从上海运到丰南县城,后来父亲把它运回50多里外的老家里。 这台凝聚了父母感情的缝纫机伴随着她无数的日日夜夜和春夏秋冬。她生命中那些最欢乐、最年轻的时光都用在了学习这门手艺、使用这门手艺上,我想,她肯定不仅仅只是依赖它生活,更多的是看到自己亲手缝制的成衣,穿在大家身上带来的美丽和成就感。她由衷的热爱自己的理想,并付诸行动长年累月的坚持,在60多年的做成的无数成品里,既有传统的手工唐装,又有流行的款式。老妈的勤奋好学、热情爽朗的性格也成就了她远近闻名的好手艺。
其实干裁缝真的很辛苦。我从小看到她忙里忙外,还要抓时间义务给亲朋好友、邻居裁剪衣服,我发誓:长大后,无论选择什么职业,裁缝将是我永远回避的手艺。每当有人拿来布料时,她拿着一根皮尺,衣长、肩宽、腰围、臀围等数据立刻被画粉记了下来;接着便是剪裁布料,剪刀与布料发出的“嚓嚓”声;缝纫机、锁边机“滴答滴答”声;最后是挖扣眼,钉扣子,熨烫。她做衣服很节约,那些裁剪下来的布条布角,只要能用来做衣服口袋的或是能做补丁的,她都舍不得丢掉。为了加强自己的业务练习,一本缝纫裁剪技术书,差点没被她翻烂;看到时新的衣服,她会用爸爸提供的废图纸打下纸样,标注好记号存档,有时间时做成衣练习。只要有空闲时间,她就趴在缝纫机上忙碌,夏天,汗流浃背长一身痱子;冬天,手脚冻成了红萝卜一般;晚上,嗒嗒嗒的机声深夜不歇。一到腊月,更是忙得晕头转向,饭顾不上吃,觉顾不着睡,折边、熨烫、锁扣眼、钉纽扣。大年三十晚上,家家剥着瓜子守岁,唯有我家还在忙活,待大家都高高兴兴拿到新衣,一个个终于走尽,已是新年和旧年交替之时。她活动几下手脚,又回到缝纫机前,才开始制作我们自家人的新衣。正月初一早晨,当我和妹妹被炒豆般的鞭炮声唤醒起床,老妈摆在炕上的,是我们的一套套新衣。
老妈做的衣服开始样式单一,后来的确良、涤卡、涤纶逐渐走上案板,白衬衫、中山装一件件从我家的案板流向全村,花棉袄、新棉裤伴随着新嫁娘流向更远的地方;再后来就更加五彩缤纷起来,老妈的裁缝生涯,竟然也是这个时代发展变化的前沿。我们姐弟三个都出生于70年代,因为老妈的巧手,我们的穿戴尽管不豪华,但是款式新颖,搭配得体。她把对儿女的心思和爱护用这种形式展现的淋漓尽致。我记得她为我做过的每一件漂亮的衣服,老妈的手艺伴随着我从童年、青少年,直到现在的中年,穿妈妈牌的衣服成为我姐弟三个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和岁月永不分割。
我记得上世纪1989年的夏天,一天我和她一起到市里买东西,在大街上,她看到前面有一个女孩子的连衣裙样式新颖,可素不相识,不好意思打扰,她多多留意,追随人家脚步好长时间,在心里默记下款式,等回到家里,她拿出报纸和画粉,凭借记忆,打出样板,然后用一块浅紫的乔其纱,给我做了一套裙子,因其款式特殊,我问到裙子出处时才知道来源。她喜欢学习:裁剪书里的样式,电视里的新款式,街上流行的美服,她都会尝试,而且做工精致,做好的衣服一点不次于买来的成衣。老妈的手艺不光惠及亲朋好友,还有素不相识的人。1986年尽管搬到了楼房里,但是还是有四里八庄的慕名赶来,麻烦她裁制成衣。近几年,看到她年龄大了实在辛苦,我们劝她不要再义务做手工,可是她乐此不疲,宁愿自己少休息,也要满足大家对美的需求。在老妈“哒哒哒”的缝纫机声里,出产的成品小到一双鞋垫、手套,大到套装、羊毛大衣,所有的这些衣物不仅给予过我温暖,更是她对自己理想的坚持和热爱,于无形中教会了我们姐弟在生活中吃苦耐劳,认真细致,真诚待人的品格。
时光飞逝,光阴荏苒。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大家都买成衣制品了。可是老妈的手艺照样拥有一群粉丝,每天都有人来找她做这做那,看到老妈三伏天在缝纫机旁流着汗水忙碌,我想她这是在自己理想的工作中享受乐趣呢。姑且为之,只要她快乐,就让她为理想奋斗吧!
作者简介:
王娟,南堡开发区第二幼儿园园长,曹妃甸区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南堡赋》被收录于《唐山赋》中,散文《书缘》《父亲》《养猫记》等发表曹妃甸报。
当深秋再次来临
文/冯会惠(河北滦南)
当深秋再次来临的时候,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父亲盘膝而坐谈笑风生的地方空着,往日氤氲其上的百草气味,早随着父亲的体温,褪尽了,飘散了。因为父亲生病严重突然吐了鲜血,一度变得乱而拥挤的家,历经两个月,复又宽敞整齐了,也空洞了。大自然的季节周而复始,人的生命季节却不能轮回。在失去父亲后的第一个深秋,温带平原上每天的黄昏,无论是雨或风或晴,一次次唤起的都是同样的感想,简单而顽强。
父亲生前喜欢穿的衣服,是母亲从附近集市上花三十元买的一件薄棉衣,上面被烟头烫的小洞有好几个,呈不规则的排列,似乎有年龄之分。母亲喝令他换上崭新一点的那件,固执的父亲总是说,不碍事,这件挺好,只是没有帽子。也许是父亲自己感知到身体的不适,突然间怕冷的缘故。姐姐心细,立即奔赴集市,为父亲买来一件黑色连帽棉衣。父亲站在不远处看,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不说一句话,转身拿起藏在柜子里,一次都没穿过。那时大家心里都明白,其实他的病已经无药可医,一天比一天沉重了。
与父亲的诀别让人猝不及防。那天晚上,似乎没有太多的异常,他只是安静地躺着,呼吸均匀而顺畅。时而被病痛折磨得轻轻呼唤,时而面无表情地轻哼一首谁也听不懂的歌。我忍住难过,趴到近前努力分辨,也理不出任何头绪。只是每天晚上都唤我们按时去休息,那一天没有。我们是被母亲撵走的。现在想起来很是后悔,没有得到父亲的指令,为什么就去休息了呢?为什么不问问我那病重的父亲呢?听到我们离开,父亲又为什么只睁开眼而不说一句话呢?睡了两个小时,母亲电话急促,仅两个字:快来。父亲选择深夜咽下最后一口气,同时也选择了静谧,选择了悄然。
父亲重病期间,曾不止一次地嘱咐我们,放心不下的有两人。一是我那九十多岁高龄的奶奶——一位华发苍颜、身形伛偻的老人,二是依附父亲多半辈子的母亲。为了这两个女人,也不要过于悲伤,为了这两个女人,也不能铺张浪费。奶奶和母亲的眼里除了胆怯就是害怕,像是落单的鸟,一直痴痴祈盼病魔自动远去,奇迹会悄然出现的。跪拜苍天,祈求大地是这两位女人每晚临睡之前的必修课。也许原因止于此,父亲才选择了静静地符合自己意愿的方式离开。这天晚上,是临近隆冬最冷的一夜,风像是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割着人们裸露的皮肤,也一刀一刀割在我的心上。心疼,以前不曾体会,这一次让我有了切肤彻骨的感受。天阴郁得很,像是在酝酿预报里那一场罕见的大雪。当我们急急地奔来,零碎杂乱的脚步声穿过堂屋,父亲已经穿上一生当中最华丽最昂贵的套装,戴上了一顶得体的同色瓜皮小帽,帅气得很,正庄严地等待儿女们送他最后一程。
往年的此时,父亲和母亲正蛰居在我家二层小楼上准备猫冬。父亲身体一直健康,接送孩子、照顾奶奶、去超市买菜这些活别人抢不来的。父亲头脑灵活,前几年,天津的小小粮食店,诚信经营,买卖做得风生水起。算账信手一沾,正确结果马上出炉,就连我这个中学数学老师都自愧不如。父亲一生节俭,跟自己,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唯独给家人,都是捡好的买,捡贵的挑。甜瓜刚刚上市,十几块钱一斤,父亲逢集必买,只因为奶奶爱吃……如今,我搬进了宽敞明亮的大房子,父亲没来得及来,一次都没来过。
收拾父亲的遗物时,我在他的枕边发现那件有好几个烟洞的棉衣。父亲何时穿上何时脱下,很虚幻,仿佛是一个梦境。“头七”的夜里,我和姐姐们焚烧了一些衣物祭奠父亲,其中也有那件旧棉衣。当那些明亮的火苗渐渐暗下去,终归化成一小堆灰烬,我突然后悔地想到,以前曾经买过的衣物,居然没有一件是专门为父亲精心挑选,并能讨他喜欢的。粗心而又健康的父亲常常被我们忽略。还有父亲床头的老手表,经年迟钝,伴随父亲一生不停地滴答忙碌,最终随着主人的心跳而止息,这,也不是我为父亲挑选的。
父亲被我们送到村西闲人居了,四周围是刚刚收割完的稻田地,一望无际,茫茫荡荡,他的居住地显得更加高大突兀。那里,春天秧苗返青,秋季稻花飘香。同住的有好多人,都是熟识的村人,里面还住有我亲爱的爷爷——一位慈祥温厚如棉花糖的老人。那是一处老旧的房间,没有门,没有窗,风雨来袭,不能关窗立户,不知道自生病以来怕冷的父亲能不能经受得住。西北风又要在深秋再次来临之时,席卷整个大地,席卷这座住着我故去乡亲们的老房。直到有一天,闲人居改建,我们为爷爷和父亲搬了新家,我的梦里才不再出现漏风的小黑屋和汩汩的药罐子。可是,在那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当我摸着黑小心地抱起父亲的骨灰,却感觉一苇渡江,踏雪无痕的本领赋予给了我故去的父亲。父亲太轻了,轻得让我手臂哆嗦、泪流满面。
等到再次来到父亲的灵前,只见一米阳光斜照,一瓶老酒飘香,一副纸牌作陪,一柱云烟缭绕。一个年轻的孩子还是会忍不住伏地嘤嘤哭泣,直到人群簇拥着他离场,他还要一步三回头地望。那个隐没在滦河水、稻花香的闲人居,安静悠然于世了。那里定是树静风止,子养亲待了吧。就让我那一颗报答父亲“忙碌一生、不求回报”的赤子之心,在故乡的风中,翩跹于滔滔不息的滦河水,一浪追一浪的稻花香之上吧。
作者简介:
冯会惠,女,70后,滦南县职教中心教师,本科学历,数学教育专业。爱好广泛,多爱音乐和文字,曹妃甸职教城特约作家。
重读父亲的来信
文/杨艳环(河北乐亭)
整理旧物,又看见爸写给我的4封信。白色信纸早已经泛黄,这些信是20多年前我在北京当保姆时,爸写来的,再读,泪又无声地淌。
我是1994年3月3日到的北京,包吃住,月工资120元。月底发工资,雇主给了我130。我只接过10块,和雇主说,把这120替我给我们家寄回去吧。爸是收到钱就写了回信的。还记得我5月12日下午从雇主手里接过转来的信,直接塞进围裙兜里。
当时没有拆开,心嘣嘣跳着,不断猜测,爸会写些什么呢?我挣钱了,他和妈肯定很高兴吧?等做完晚饭,把厨房收拾停当,回到自己的小屋时,我小心地撕开信封,慢慢展开信纸,只有薄薄的一页白纸,布满了蓝色钢笔字。那些字都是连笔字,我得慢慢辨认。如今再读这封信,白纸已经泛黄,有好几处字模糊不清,那是当时我滴滴嗒嗒落在信纸上的泪浸染的。
爸说,钱是4月8号收到的。离家的孩子想家是天性。已春耕大忙,妈很苦,身体不好也没去医院看,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又添乱。爸还说妹妹学习如常,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大的进展,姐姐们日子都过得去。爸又说了姥爷去了内蒙古舅舅家住,姥爷的一切生活用品都让妈找车拉来了家里。
爸最后说,他的水平有限,只能写这么多,穷人家的孩子能吃苦,又嘱咐我在外自己管好自己。
第二封信原文如下:环儿,你的来信和120元钱均以收到,勿念。你来信说现在外已经习惯了,当父母的也就放心多了。可是当老人的,总有不放心的地方,现在这个世道骗子多,尤其是女孩儿家在外很容易上当受骗,儿千万记住多加小心,避免上当受骗。如发现问题,及早赶回家来为盼。
另外告诉你,咱家早茬地种完了。种了一亩玉米,一亩棉花,二亩花生。化肥是你寄的钱买的,解决了大问题。晚茬还没有种,因太旱,你妈说等浇水以后再种。再者,你荣姐5月1日去柏各庄插秧还没回来,你俩小妹也听话,帮你妈干很多活,我看出你妈对她俩很满意。
不多写,儿保重。父母示1994年5月9日
第三封信落款已是1994年底,寄的钱数变成300元,那时候我自己已经能从附近邮局向家里寄钱了,打着两份工,负责北楼一家的卫生和病人的肢体按摩,每小时三元,两家的收入加起来,总工资数提高了。
爸告诉我,因为参加了一种气功的修炼,他能扔掉拐杖走路了,虽然摇摇晃晃,毕竟是扔了拐杖,精神方面也有了改变,头疼的症状减轻,大小便也正常多了,可以做一些身体力行的活儿。爸说最可喜的改变是他又拿起了瓦刀,挪着蹭着坐着,和妈把猪圈垒好了,买了四头猪。
爸说妹妹们都很好,大妹的近期成绩在全校第五,班里第二。还告诉我花生卖了800斤,单价1块5,1块7卖的棉花,卖了50斤,坏了的屋顶漏雨严重,冬天没法修,开春再说。
爸爸的信里,还夹着妹妹的一封。妹说家里开春准备栽葡萄秧,让我做好回家种地的思想准备。妹又说爸说我字写的没进步,让我练练。
妹说的这些,爸信里没有说。在这之后转年春天,我就真的练字了,邮购来庞中华硬笔书法函授的字帖,认认真真练习了5个月,顺利结业。我年底回家的时候,见爸迷信气功不吃药了,我说现在各种功铺天盖地,都说能治病,治病还得靠医生,我是不信有什么神功的。隔天,爸又拄上了拐杖。妈笑说是我打垮了爸的精神支柱,家里只要有一个人不信,神功就不灵了。爸说早知道那个是心理作用,治不了实病。
收到第四封信时已经是1996年的5月12号了,彼时,我在北京已经呆了两年半,换了人家,照顾一个6岁的患肾病综合征的小女孩,工资涨到300多元。
我仍旧坚持每月给家里写信,寄钱,详细汇报我在北京的生活和各种见闻。这是爸爸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我已经不知道我给家里去信写的什么内容,那些信都被爸爸压在炕席底下,妈说,他总拿出来看,姐来了,也拿出来让她们看。我从爸爸的这封回信判断,当时我可能写的换了新环境有什么不适应之类的。因为爸说,一个人有没有能力,不在环境好坏,在人。他让我放心家里的事情,说现在家里的条件和以前比不是高了一星半点儿。妈天天去村头新建的菜市场做工,每天挣8到10块钱,妹妹们都听话。爸在信里难掩喜悦的心情,说麦秋有望,五六亩的麦子长得很好,没大风暴雨的话,能丰收,爸说,有“看向儿”(希望)。我现在不能判断我当时是否看懂了“看向儿”这个词。此时再读,我明白,爸拖着病体,伏在小桌上给我写信的时候,觉得日子有“看向儿”了,心情是喜悦的,心里都是满满的希望。我这个女儿,也是他的“看向儿”。
暖风刮起来,麦子又要熟了。10年前,爸就是在这样一个暖风吹拂的日子,静静地躺进了我家丰收在望的麦田里。那天,日渐干燥的麦穗,被风吹得刷刷地响,亲人的哭声淹没在悲怆的哀乐里。
家里房子低矮狭窄,暑气蒸人,在三叔的建议下,经过母亲同意,爸的遗体当天就火化了。那天我的情绪是崩溃的,我没有爸爸了,即便是那个整天瘫在炕上需要人伺候的爸爸,回家叫声爸,心是安的。爸灵前香烛一夜未熄,我知道微弱的火光可照爸爸的灵魂找到家,看到我。我守了爸爸的骨灰一夜,声音嘶哑,睁着浮肿的眼看着爸的遗像,脸色憔悴。漫长的一夜在我看来是那么短,天亮了,爸就会走,我舍不得,我不想做个没爸的孩子。可是我的话,爸再也听不见了。
爸走后不久,麦子熟了,是个丰收的好年景。
作者简介:
杨艳环,庄稼院妇女,初中文化。热爱劳动,热爱写作。乐亭县第五届孝老爱亲道德模范、唐山市2018年最美家庭。
浓浓的亲情永恒的爱
文/梅子(河北乐亭)
曾几何时,我与父亲的关系把剑弩张,形同陌路。一个月以来,老人天天怪罪我拿走他的东西:被罩,床单,凉鞋,大衣,盘子,手套……做好的早饭摔满一地,无中生有的唠叨弄得我心力交瘁,与他和颜悦色的交流,他只认自己的理儿,你多说一句他就会打骂,家人再说一句,他就会收拾衣物拎包离家出走。
母亲住院那天,他老人家在车站玩失踪。家人们劝说半天无济于事。傍晚我从医院赶过去好言相劝,他骂骂咧咧的上来就朝我一大脚。我只有沉默,委屈的泪流不止还要叫着爸爸劝解。最后勉强把他拽上车带回家。无奈的心痛,无奈的亲情!
清晨我在没人的河边哭个不停,中午在单位宿舍哭个没完没了,夜晚在回家的路上泪流满面,老父亲为啥这么不讲道理?为啥气死人不偿命?每天辛苦的付出着且被胡搅蛮缠着……
周末的一个雨天,父亲抱着一件雨衣扔到我家门前,说是我把他的新雨衣拿走了扔下了一个旧的,我哑口无言,他老人家几辈子有过一个新雨衣啊,要追溯就是三十多年前在公安局上班曾经发过吧,他今天早上拿来的这件蓝色的就是他工作时候发的,为啥非要说换了呢?这是一种啥病?我顺手就把那件雨衣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类似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翻弄出一件旧东西就说我把新的拿走了---伺候完老爸老妈,擦洗地板、衣物已经是精疲力竭,还要忍受着老爸无根无据、捕风捉影的唠叨与指责。
渐渐地,我感觉体力不支,低压四十多,心跳每分钟五十来下,极少头疼的我开始昼夜头疼,每呼吸一次都觉得心好痛。自言自语重复着一句话:咋办啊---我爱人给我买了满满一大纸箱药物,但是我知道,心病非药物能医治。
看过影视影星张韶涵的一个片段,张韶涵在90后的心目中算是一代励志偶像了,但是谁知道她遭遇了什么?2008年,张韶涵的父母离婚。在张韶涵生病的这段时间,张韶涵被母亲爆料诬陷吸毒、同性恋、弃养父母等等罪名。一张生病期间的素颜照,也被张妈妈作为张韶涵吸毒的证据。2008年4月 张韶涵从加拿大返台,返台的张韶涵发现妈妈不告而别,并转走她一亿多新台币。此时的张韶涵陷入了事业的低谷,被妈妈诬陷、被舆论压迫、经济上也遇到了危机。
2011年,妈妈、舅舅、外婆街头打人。张韶涵早已与父母断绝联系,而母亲姜柔伊一心想知道张韶涵的行踪,于是与张韶涵弟弟约见。而弟弟由于害怕父母,于是请朋友陪同一起约见,在约见的过程中,张妈妈情绪失控与张韶涵弟弟的朋友在地面扭打。
一届名人几乎被亲情毁灭,而她依然阳光的生活!
老母亲生病以来,我寝食难安,没有一件事让我由衷的真正开心过,心头总被一层乌云笼罩着,一觉醒来先看时间,唯恐给老妈做饭晚了被她指责。一早先把婆婆的饭做好,再急急忙忙赶过去,尽可能做点两位老人喜欢吃的,然后再心急火燎地赶公交跑到三十里之外的单位上班。如果在班上接到家里的电话,心咚咚直跳,担心老妈病情加重,然后一路泪水打个出租匆匆跑到医院---我每天匆匆奔走在单位~老妈家~我家,生活成了一地鸡毛,一年四季喜欢裙装的我改穿了休闲牛仔装,简便运动装,同事朋友纳闷我几十年装束的改变。我总不能穿着长裙跪在老妈身边给她抽胸腔积液吧,我更不能身着一袭长裙去下厨吧---
三个多月以来,扔下了我这一家人,一心一意的去照顾那头老妈的饮食起居,每天还要被父亲怀疑,怒骂……有时候还要被追打,渐渐地,我一言不发,父亲说啥都当作没听见,不再叫他一声爸爸,做完饭就想快跑出去,多呆一分钟都觉得窒息。然而,母亲有气无力的喘息声总是让我滞留半夜或者一夜。
直到今天父亲节,看到好多人都在感恩父爱如山,遗憾地感慨没有父亲的父亲节,尤其是家里弟妹对待双亲的态度,让我反省自己,自愧不如。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关系小女人都能容忍,伺候我的父母,我这个做女儿的怎能再与老父亲这样僵持?他虽然没给我们荣华富贵,但却给了我们生命,一直从事公安工作的父亲让我们从小到大有模有样的生活着。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别的同学要步行五六里地去上学,而我和弟弟却每人拥有一辆崭新的名牌自行车。去找邻居小伙伴搭伴上学,看着她家桌子上的粗茶淡饭,都叫不上啥菜名,而我家,却总是鱼肉飘香,各种糕点不断。
看着他日渐老去的佝偻着身子的样子,我想我不能再对他不理不睬,在今天这个日子,让他高兴点才是我们的责任。学着弟妹的做法,买他爱吃的东西,与他交流,不管他对错,别再惹他生气了。我们的余生还有二十多年甚至三十多年,老人的余生也许只有几年,别再让他以失望的生活方式过日子。自从老妈有病以来,大哥变了,老父亲说啥都不再与他理论,小弟也有所改变,由粗暴变得温和,属我在老妈家里呆的时间最长,伺候的时候最多,虽然我不与父亲争论什么,但是再不能如此僵持无语。我爱人说的对,你就把他当小孩哄着,只要他高兴随他说去,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我想也是,做了三十多年幼儿教师,哄了上千个孩子,为啥总是没有耐性哄哄老父亲,为啥不能学学弟妹?还有,婚后二十多年都能与四个大姑姐及妯娌相处的和谐融洽,如同姐妹,为啥就不能与老父亲好好地相处呢?于是今天给他送去了两个被罩,两个枕套,两个水杯,两个床单,还买去了很多他爱吃的小食物……爱,就这么简单,看到父亲高兴的样子,天下太平!
然而,事隔一天,父亲的老毛病又犯了,开始像“祥林嫂”一样絮絮叨叨找他的“新衣物”。尽管我给他的房间上了锁,出入自己锁门,钥匙只有他自己保管,仍然在丢东西,一点都不愉快。我不止一遍地对他说:你缺啥了丢啥了我就去给你买新的,只要您老别生气。好好地生活。家人彻底无奈,被亲情折磨的不愿进这个家门,只有我这个女儿打不走骂不跑,忍受且照顾着。不然,又能怎样?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的侄女对我说:姑啊,也就是你能忍受我爷爷,换做谁都不能。弟妹也对我说:人们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家这俩宝都快要你命了。所谓的善良就是一味地忍气吞声、微笑奉献,唯一的愿望就是我回家了能看到老妈还在。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当你叫了一声妈,还能听到老人慈祥的回答你---
去年冬天,母亲被病魔带走了生命,只剩下了老父亲一人居住在他们的老楼里。我们姊妹几个比以前看望的次数更多了,尤其是我这个他们唯一的女儿,很多很多的不放心。老人毕竟八十多岁了,独居总会有很多不便。我们每天早中晚送饭也会不及时。于是,我跟我大哥小弟商量给老人雇佣一个保姆,费用由我来出,前提是,我们必须一如既往地忙中偷闲的过来看望老人。即使我老爸再疑心病重,再不讲方式的言行伤人,即使再劣迹斑斑,他也是我们的父亲,除了善待,一点没辙!我只能用我的切身体会去提醒姐妹兄弟,咱们的父亲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健壮了,咱们迟早也会有这一天的,咱们的行为就是孩子的镜子,端正态度地去对待咱们的父亲,找点时间,找点空闲,常去看看父亲。陪他唠唠嗑,陪他走走路,陪他窜窜门,听一听他的责骂声……趁着还有嬉笑怒骂的父亲,来享受这段最奢望的时光,莫留下“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孝而亲不待”的遗憾——毕竟老人辛苦的把我们养育成人,给了我们一个幸福的家,一个快乐的童年。
吵不散,打不断的是亲人,冲不淡,永不变的是亲情。亲戚亲,亲戚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亲人亲,亲人亲,血相连难分离。默默付出却不求回报,时刻关怀却从不提及。这就是亲人!这便是亲情!
亲情如生命长河里的泥沙,在不断地被冲刷中,渐渐沉淀,直至融入生命中最底层。生命无非记忆,生命在记忆中增长。在生命的记忆里,亲情是最温馨、最值得回味的部分,让人难以忘怀。
当母亲离去的那一天,我才知道世界上最深的一种痛就是再也见不到最亲最爱的人。所以,在以后的岁月中,我要好好爱我的老父亲,就像照顾淘气的孩子,如同父亲呵护儿时的我。
作者简介:
梅子,本名赵默涵,幼儿教师,喜欢用诗文抒写心情。
“曹妃甸职业技术学院杯”亲情故事征文活动启事
父爱如山,凝重沉默,给我们心灵以支持;母爱如海,宽广纯粹,给我们一生爱的滋润。在5月12日母亲节和6月16日父亲节即将到来之际,无论你是不善言辞,还是羞于表达,都可以大声说出你对父母的爱!
为了传播中华民族孝道,引导青少年阳光成长,北京曹妃甸国际职教城宣传部联合京津冀文学微刊开展“曹妃甸职业技术学院杯”亲情故事征文大赛,面向社会各界人士发出征文邀请,与大家共同分享属于你的亲情故事。
一、主办单位
北京曹妃甸国际职教城
曹妃甸职业技术学院
京津冀文学
二、征文主题
以亲情为主题,深入挖掘和展现亲情的文化内涵、社会价值和时代意义,以母爱、父爱、亲情、慈善、励志、感恩为主要元素,表现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弘扬人类的真善美。
三、征文时间
即日起-2019年5月20日
四、征文要求
1、作品必须是原创,不得摘抄、转载,文章体裁不限;
2、每位作者限投2篇;
3、字数要求:不超过2000字;
4、投稿方法:请将邮件标题编辑成:“征文主题+文章名称+姓名(笔名)”的格式,稿件内容用Word文档编辑,通过附件上传发送到指定邮箱,可自附原创文章配图,邮件内需附带个人简介及联系方式;
5、投稿邮箱:zjcxcb2017@163.com或jjjqinqing@163.com
五、奖项设置
1、征稿结束后,将评出一等奖1名、二等奖3名、三等奖5名、优秀奖10名各类奖项,并颁发丰厚奖品;
2、来稿将会在“北京曹妃甸国际职教城”和“曹妃甸职业技术学院”微信公众号、《职教城报》以及“京津冀文学”微刊陆续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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