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决定到我们云南边陲的原始森林里走一走。那个原始森林方圆数百里,甩手无边,没于天际。
我要全部走完肯定不行,而且我也不想跟那些发烧驴友一样,来个标新立异,甚至拍下图片,写成美文,发到网上。
我只到一些地方玩个尽兴,玩到下午就回家。因为深怕遇到野兽和长虫的袭击,我把朋友小陈也召来了。他当然会召之即来了,谁让我是他打篮球的铁杆粉丝呢?
小陈一来,我们就开始整装出发了,凡是攀山登岭、穿林越涧时碍手碍脚的衣裳和高跟皮鞋,都弃之不要,我们换上了一身劲装,脚上统一换上了那种耐克平底运动鞋。
我们到了森林边缘还没进森林时,就听见那山鹰在我们头顶上大声嘀咕,它似乎并不欢迎我们到来,犀利的眼睛剐了我们一下,然后它就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地向着高远深阔的、蓝得透明的天上展翅飞翔,展翅飞翔。
我们不再去注意它,对于它刻意想做山林警察的行径,我们也不是认同的。我们进入到山林里,我们踩着的是藤缠葛绕的、落叶盈足的山地。
那山地之下,网状的根须组成的地下网吧由来已久,不过,由于我们没有戴透视眼镜,我们只能靠想象去设想它们在这原始森林里占有半壁江山。
但是,那山林在空中撑起的浓浓的翠绿的巨伞,遮天蔽日的,我们倒是仰头就能看到。那太阳喷洒出的灿烂阳光,先前在山林外很眩目,直晃人的眼睛,到了山林里,太阳光却从树木的枝叶罅隙中漏泻下来,在山地上描绘出斑驳陆离的树影绿荫。
再往前走,我们看见那些很隐蔽的地方,还有一些很低等的木本植物和草本植物长在那儿;有些倒卧在地的枯树上长着很旺盛的黑木耳,枯树上还时不时地这儿那儿地长出一些新树枝来。
那粗如手臂或者形如巨蟒似的藤蔓攀附盘绕在各种各样的树的树干上;那轻捷灵巧的猴子,在溜着索道,也有的在荡秋千,还有的把摘下的野果用手捧着往嘴里吃,吃野果的猴子都像孙行者偷吃蟠桃时踞蹲在树干上。
那撅着尾巴把尾巴当风帆的松鼠也在树木间跳跳蹦蹦,看见人来,它们也不害怕,还用星星一样的眼睛对人投以不屑一瞥的一瞥,它们很有优越感的,它们认为它们才是这片树林的主人。
野雉对此十分羡慕嫉妒恨,它的肥胖的身子艰难曲折地挪动起来,笨拙地拍动一下翅膀,这就注定它飞也飞不高,飞也飞不远,它一个倒栽葱,翻身跌落斤斗云,它跌到灌木丛中去了。
在那错综复杂的草丛中,也有那雍容端雅的兰花,它们散发出醉人的郁馥芳香;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它们无意去跟芳菲园中的粉红黛绿们去争一席之地,但它们却早已在兰圃中名闻遐迩。
这让那些专门喜欢对乔木巨树趋之若鹜的红白小花们很不自在,但也很无奈。它们只好去跟在树枝丫间辛勤上网的蜘蛛们搭讪。
蜘蛛们正在网上跟网友们分享一个桥段,那主题就是在它们布置的天罗地网中,一些没头苍蝇似的蚊蚋撞上来了,曾经像轰炸机似地黑压压地满天飞、耀武扬威的森林小霸王们,刹那间失去了嚣张的气焰,气得在网上干瞪眼。
因此,蜘蛛们无暇理睬它们,它们在网上嗨起歌来:“南阳诸葛亮,稳坐军中帐。摆开八卦阵,专捉飞来将。”
这让在山泉边开屏的孔雀很生气,因为它一直在秀它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和袅娜迷人的腰围,却没有一个人来欣赏,它气得收起亮开的彩屏,跑到林边对正用长鼻拍水戏耍的大象说:“为人还是要低调些才好,做人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
然而,禽有禽言,兽有兽语。孔雀的话跟大象的语言根本不是同一个语种,它们之间自然难以沟通;它们不是存在着代沟的问题,而是它们虽然在森林国际中,但它们却在不同的国度,当然它们没有共同的语言。
这时,山林中的歌唱家们也来赶上这一场盛会,它们亮开它们那婉转动听的歌喉,在盛会大舞台上倾情演出,它们把它们平时最拿手的歌儿都拿了出来,为的就是要让我们为它们鼓掌喝彩。
我们在鼓掌喝彩之余,没有别的鲜花献给它们,只好在姹紫嫣红的满林芳菲中,公推出红艳如火的山茶花和洁白如雪的玉兰花以及绚烂似锦的杜鹃花,让它们走上前去,向那些劳苦功高的歌唱家们献上我们崇高的敬意。
一阵山风吹来,山林里的树木欢呼雀跃,它们枝舞叶涌形成的像江河里的波涛,正从我们头顶上汹涌澎湃地奔腾而过。啊,它们给我们以力的鼓励,它们给我们以美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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