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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科“下放”孙嘉,因宫斗还是重返王石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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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嘉,曾经万科呼声最高的“太子”,被下放了。

5月8日,孙嘉辞去万科执行副总裁,出任南方区域事业集团首席执行官,以及高级副总裁。

每个区域总都有这个头衔。

前一天,万科还对外回应,孙嘉的履新不影响集团财务负责人岗位上的任职。

转瞬就被万科一纸公告啪啪打脸,孙嘉的首席财务官、财务负责人职务,也由首席风险官王文金接任。

万科品牌部与董办都不打个电话沟通下吗?

孙嘉是万科的功臣。

2016年万宝大战最紧张时刻,救万科于危急存亡之秋,出力最大、功劳最大的,既不是王石,也不是郁亮,是孙嘉。

那段时间,王石经常带着孙嘉出现在大小谈判场合。

正是孙嘉一手牵线,将深圳地铁引入万科为战略股东,阻退宝能姚老板谋取董事会的图谋。

2016年3月13日万科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孙嘉也得到应有的回报,由副总裁升任执行副总裁,并兼任首席财务官、财务负责人。

不要小看执行这两个字,想想CEO为什么叫首席执行官。

引入深圳地铁,孙嘉不光是牵线搭桥,后期也体现出了执行副总裁的执行。

由于万科另外两个大股东,华润和宝能的一致反对,还有恒大许教授中途参股的煽风点火,宣布消息后5个多月,深圳地铁入股万科之事迟迟没有得到通过。

2016年8月22日在香港举行的万科中期业绩发布会上,当问及万科是否放弃该方案,孙嘉回答得斩钉截铁,在收购深圳地铁资产方面从来没有“Plan B”。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2017年7月6日,深圳地铁从许教授手中接过所持万科股份,直接持有32.43亿股万科A股股份,占万科总股本的29.38%,为万科第一大股东。

至此,万宝大战落下帷幕,以万科惨胜告终。

此时此刻,孙嘉的声望也达到了新的高度。

出生于1978年的孙嘉,是万科最年轻的高管:30岁成为战投部总经理,31岁成为西安总经理,34岁成为上海总经理,38岁成为CFO。

万宝大战,力挽狂澜,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大家都把孙嘉当“太子”看,于是有了兽爷回忆中的2017年万科中报会那次小尴尬。

那是王石退位后,郁亮首次以董事长身份举行业绩发布会。现场就有记者提问:

孙嘉会不会是下一任总裁?

聚光灯瞬间打到坐在郁亮身边的“太子”孙嘉身上。“太子”猝不及防,低下头无以言对。

作为老大,郁亮很快把话接了过来。他笑着说:

我才当了两个月董事长,你们能不能让我坐长一点。你们这么说是害了孙嘉啊。

孙嘉果然没有当上总裁,2018年1月30日,祝九胜接过了这个职务。

1993年到2012年,祝九胜在深圳建行干了将近20年,此后加入万科任高级副总裁。

祝九胜以雷厉风行著称,万科内部都把他喊“九哥”,名字与称号都像一方江湖大佬。

2007年,祝九胜还在深圳建行任副行长的时候,很豪气地给万科批了200亿授信,那一年万科销售额才500多亿。

能让祝九胜慷慨解囊的,除了万科的优良质地,还有王文金这个人很关键。

王文金是万科元老,1993年入职后一直奋斗在财务战线,历任财务管理部总经理、财务总监、首席财务官。

他还有个身份,是祝九胜的学弟。

两人都毕业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1993年祝九胜去了银行,王文金入了房企。

银行与房企这一对难兄难弟,注定两人要紧密合作,以至于合作成了一家人。

在万宝大战最关键时刻,万科为王文金量身定制了首席风险官这个全新职务。姚老板野蛮人敲门之后,万科大梦初醒,财务最大的风险不是融资负债问题,而是股权旁落。

这期间,王文金忙着抢险,祝九胜却低调去职,加入了中长胜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据说是因为某种原因。

在深圳建行长期工作,祝九胜与深圳的主要商人圈潮汕帮关系匪浅,“九哥”不光是万科内部喊,不少潮汕老板们私下见了他也要喊一声。

喊“九哥”的或许就有潮汕商人代表之一,宝能的姚老板。

2018年2月23日下午,祝九胜参加万科2018年第一次临时股东大会,喊话姚老板参加,在现场祝九胜也向媒体透露:“我与姚总(姚振华)也是20多年的好朋友。”

万宝大战尘埃落定之后,“九哥”上演了王者归来,一年多以后,王文金也接替孙嘉,重返财务岗位。

这背后有什么玄机?

江湖流传,万科有战投帮与财务帮两大势力。孙嘉在万科的起点就是战投部总经理,祝九胜与王文金都是典型的财务人士,以及学哥学弟。

而郁亮当初也是从财务主管一路成长为万科董事长。

2015年7月,万科调整总部架构,战投部更名为事业发展部,战投帮的身份有些尴尬。

另一股崛起的势力是中南帮。

如今万科18位核心高管,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校友占据四席,分别是:总裁祝九胜;执行副总裁、首席财务官王文金;高级副总裁、中西部区域本部首席执行官王海武;副总裁、董事会秘书朱旭。

里面没有孙嘉。

祝九胜上任总裁第一件事,就是激活万科的收付款系统以及信息管理系统。

在他的主导下,万科的考核标准不再以销售额为指标,而是转为对回款速度的考核。

考核之严苛,以致业内流传一种淘汰制说法:谁的回款指标排名倒数第一,谁就下课。

2017年,张海主管的上海区域回款了1500亿;张纪文主管的南方区域回款了1500亿;刘肖主管的北方区域回款了1200亿;王海武主管的中西部区域回款了1100亿。

万科财报没有披露2018年的回款详情,不过年报显示,南方区域销售额从2017年第一变成了倒数第二。

于是,主管南方区域的张纪文下课了。

2018年9月,在南方区域9月月度例会上,郁亮发表了一场震惊业内的讲话,“活下去”3个字至今言犹在耳。

彼时一年已经过去三分之二,万科回款不到目标5成,流出的郁亮讲话内容是,

如果6300 亿回款目标没有达成,我们所有的业务都可以停了。

选在南方区域谈话,郁亮直言这块回款压力比较大,原因之一就是南方区域的新业务多且不见起色。

据悉,张纪文对长租公寓与梅沙教育等新业务更有兴趣。

郁亮要求万科所有行为,都要回到“收敛”与“聚焦”的战略,即回归房产开发主业,3年不见成效或只是依靠万科内部资源的新业务都要停,保证公司“活下去”。

2018年11月,万科“万村计划”全面暂停。

2019年1月,万科南方区域城市总开始大换防,深圳、广州、厦门三大南方城市同时换帅。

当时还是南方区域总的张纪文,不再兼任最重要的城市深圳万科总经理。

2019年5月7日,万科宣布张纪文不再兼任南方区域事业集团首席执行官,出任集团梅沙教育事业部首席执行官。

其根据是公司战略发展需要,并尊重个人意愿和兴趣。

张纪文将接力棒交给了孙嘉。

王石时代的万科,以专注住宅地产做减法著称,如果继任者做商业地产,他放言就算进了棺材也要伸手把万科拉回来。

2016年,郁亮主导的商业地产已经成为万科的重要板块,王石还在董事长的位置上活蹦乱跳。

2017年6月30日,郁亮接下王石董事长的担子后,高调宣称,万科不是房产商。

2017年12月万科南方媒体会上,郁亮振臂高呼:

现在谁跟我说万科是房产商,我跟谁急。

他判断,房产商这个时代已经结束了。为城市发展作出贡献、做配套服务的角色,更符合行业未来。

然后万科涌现出了做教育做养老做长租公寓等新业务。

2018年9月,郁亮在南方区域月度例会上对战略做出检讨,重新重视地产开发业务。

未来支撑所有新业务的现金流主要来源于开发业务;未来集团有序增长的任务相当一段时间内都将依赖于核心业务;万科 500 强地位的维持,也主要靠开发业务。

郁亮兜了一个圈,又回到了专注住宅房产的王石路线。

2018年风起云涌,不光是行业与经济,社会全方位进入转折点,所有行业都会出现风险,而抵御风险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收敛”与“聚焦”在自己最熟悉的行业,专注一线业务。

作为一线业务重镇,万科南方区域2018年业绩不佳,国难思良将,郁亮心里想谁呢?

2015年,上海万科的合约销售额达到了283亿元,创造了全国单城市的销售纪录。

当时,万科上海总经理是孙嘉。

王石担任董事长的时候,他的继任者是时任总裁郁亮,郁亮的继任者却未必是现任总裁祝九胜。

50岁的“九哥”只比郁亮小了4岁,不爱运动的他,从照片上看,比郁亮还要老,显然不是接班人的角色,他们是一副搭档。

万科没有“太子”,至少目前如此。

王文金的首席风险官只是万宝大战时期的权宜之物,风险警报解除之后,他如果不回归老本行任CFO,那就只能闲坐了。

孙嘉坐在王文金坐了十几年的位置上,心里不踏实。

何况,孙嘉未必愿意呆在总部,做过一方诸侯的他,年终奖应该都能拿个1000来万,比在总部做董事长的郁亮还高。在总部既然做不了总裁,又何必淌这趟浑水。

于是,孙嘉被下放到南方区域,是委以大任,是被排挤出了万科权力中心,还是心甘情愿?

或是三者兼而有之?

如果孙嘉把南方区域干出成绩,还会重返万科总部做“太子”吗?

也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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