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4月25日,农历甲申年三月十九日。
北京城破。
崇祯皇帝登上万岁山(今北京景山)自缢身亡。
就在几天前,愤懑的崇祯写下“文臣皆可杀”的句子。这个时候,绝大多数大臣已经抛弃他这个皇帝,准备迎接大顺闯王,在新朝建功了。
谁都没有想到,人们即将经历的不是一次寻常的改朝换代,而是,亡天下。
“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辩,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
——《日知录》·顾炎武(明)
得胜的闯王对平民老百姓,倒是还好。他曾严令军队不许扰民。所以,在大顺军进入北京城的第二天,平民生活依然与往常一样。
很快,事情有了变化。
大顺军打开明朝的国库,他们惊奇地发现,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国库中没有多少钱。
泥腿子兄弟们好不容易打进京城,不能白干。
钱从哪来呢?
闯王批准追赃助饷。
追赃助饷,就是逼着以前的官老爷们把家里的钱吐出来。不同级别的官员,大顺军列出了需要缴纳的不同金额。
如果不拿钱,就严刑拷打。很多大臣被活活打死。
渐渐的,追赃助饷扩散到基层小吏,再到平民百姓。
“士卒进居民宅,先曰借锅’,少焉,曰借床眠;顷之,曰借汝妻女姊妹作伴。藏匿者,押男子遍搜,不得不止。爱则搂置马上,……不从则死,从而不当意者亦死;一人不堪众嬲者亦死。安福胡同一夜妇女死者三百七十余人。”
——《明季北略》·计六奇(清)
书中的记述或许有夸张之处,但大顺军军纪败坏应是确切的。
明朝关宁总兵吴三桂的父亲吴襄也在被追赃助饷之列,大顺军抄了他在北京的家,强行带走了他的爱妾陈圆圆。
陈圆圆,秦淮八艳之一,超一线当红美女明星。国丈田弘遇强占了她,而后送给手握重兵的少壮派封疆大吏吴三桂。
每个人都被大时代裹挟着,无可逃避,一个弱女子的命运更为多舛。
原本打算投降闯王的吴三桂剃发降清,向满清借兵。
关宁军在一片石(今辽宁与河北交界处)与闯王率领的大顺军厮杀得难解难分。
当是时,满天风沙,满清铁骑突然从关宁军背后冲出,大顺军猝不及防,兵败如山倒。
进京四十天的闯王,率领残部匆匆向西撤退。
崛起于白山黑水的满洲人乘虚而入,入主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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