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鱼与虎牙间纠纷升级！法院作出首份“停止投诉”裁定书

斗鱼VS虎牙：游戏直播暗战升级

经过市场洗牌，虎牙和斗鱼已成为国内目前最大的两家游戏直播平台，然而，两家平台近年来却频频发生知识产权摩擦。

因认为旗下3名独家签约游戏主播在合同履行期内在广州虎牙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下称虎牙公司）旗下的“虎牙直播-游戏互动直播平台”和“虎牙直播HD-游戏互动直播平台”（以下统称虎牙）上进行游戏直播，而虎牙公司未经授权，擅自对自己享有著作权的音视频作品进行传播，相关行为涉嫌构成著作权侵权，斗鱼平台的关联公司武汉鱼行天下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下称鱼行天下公司）自2018年8月28日起至2019年2月15日期间向苹果公司发起23次投诉，要求苹果公司将上述两个直播程序从苹果应用商店下架。

为此，虎牙公司向广东省广州市南沙区人民法院（下称南沙法院）提起不正当竞争诉讼，并申请行为保全，请求法院责令鱼行天下公司立即停止针对虎牙公司在苹果公司的投诉。南沙法院在组织双方进行听证后于近日作出裁定，要求在双方纠纷判决生效前，鱼行天下公司立即停止针对虎牙公司的投诉。据了解，该裁定是国内法院作出的首份“停止投诉”裁定书。

发起侵权投诉

虎牙公司于2016年8月10日成立，经营范围为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鱼行天下公司于2016年6月24日成立，经营范围为网络平台运营管理、网络游戏开发等。两家公司在苹果应用商店上分别经营了虎牙和斗鱼，并逐渐成为国内最大的两家游戏直播平台。

2018年8月28日，鱼行天下公司向苹果公司发送邮件投诉称，鱼行天下公司与张某海、吴某远和喻某3名主播签订了经纪合同，根据协议，3名主播在合同有效期内制作的音视频著作权归鱼行天下公司所有。虎牙公司未经授权，擅自对鱼行天下公司享有著作权的音视频作品进行传播，涉嫌构成著作权侵权。据此，鱼行天下公司要求苹果公司将虎牙从苹果应用商店下架。

对于鱼行天下公司的投诉，虎牙公司一一向苹果公司发送邮件进行否认，并提交了相关资料。虎牙公司称，鱼行天下公司与主播之间的合同纠纷与第三方无关，上述3名主播已经离开斗鱼，终止了与鱼行天下公司的合作关系。根据3名主播提供的声明，他们与斗鱼的解约主要是由于鱼行天下公司的违约，如今，他们已终止对斗鱼的授权，并将游戏直播的音视频著作权授权给了虎牙，鱼行天下公司的投诉毫无根据，其行为属于恶意投诉和商业诋毁。

据了解，2018年8月28日至2019年2月15日，鱼行天下公司就相同的事项向苹果公司投诉虎牙公司23次，每次投诉邮件中均明确表示要求苹果公司将虎牙从苹果应用商店下架。

针对鱼行天下公司的投诉，虎牙公司于2019年1月25日向南沙法院提起不正当竞争诉讼，请求法院判令鱼行天下公司停止可能构成的恶意投诉和商业诋毁等行为。与此同时，虎牙公司还向法院申请了行为保全，并出具了保全担保函，请求法院责令鱼行天下公司停止针对虎牙公司的投诉。

颁发诉讼禁令

南沙法院针对虎牙公司提出的行为保全申请，在召集两家公司进行听证后，依据在案证据支持了虎牙公司的禁令申请。

在鱼行天下公司持续投诉行为是否具有正当性问题上，南沙法院经审查认为，首先，鱼行天下公司依据其与涉案3名主播签署的文件向苹果公司投诉虎牙公司，是合法行使权利，但虎牙公司就鱼行天下公司的投诉内容已经提交涉案3名主播对虎牙公司的授权文件，表明其权利具有合法来源。

鱼行天下公司如果认为3名主播对虎牙公司的授权是无效的，应当依法向有关司法机关提起诉讼，请求撤销该授权或确认该授权无效，但鱼行天下公司仍然坚持只通过向苹果公司持续不断发送投诉邮件，并在邮件中直接声称3名主播对虎牙公司的授权无效，要求苹果公司直接将虎牙公司涉案应用程序从苹果应用商店删除，鱼行天下公司的行为不具正当性。

其次，涉案争议的权利仅限于上述3名主播授权的范围，而在虎牙公司涉案两个应用程序上进行直播的不只有上述3名主播。

再次，在鱼行天下公司起诉涉案3名主播合同纠纷案件及该案正式立案后，鱼行天下公司仍然没有停止向苹果公司的投诉，该行为表明鱼行天下公司在涉案争议权利的效力经法院生效裁判认定之前，仍然希望通过持续不断的投诉行为，达到虎牙被下架的目的，该行为不具正当性。

在行为保全措施必要性问题上，南沙法院经审查后认为，由于鱼行天下公司就同一事项持续不断地向苹果公司进行投诉，从苹果公司的角度出发，其很可能因为鱼行天下公司的持续投诉，从而先将虎牙公司涉案应用程序从苹果商店予以删除。

虽然只是一种可能性，但虎牙公司涉案应用程序被苹果公司删除的危险性却是现实存在的、不确定性的、情况较为紧急的一种可能。而一旦虎牙公司涉案应用程序被删除，将会给虎牙公司带来难以弥补的损害。因此，虎牙公司的行为保全申请具有必要性。

此外，在采取行为保全措施的利益平衡考量问题上，南沙法院认为，如果采取行为保全措施，则鱼行天下公司不得再就涉案投诉事项向苹果公司持续进行投诉，不会对虎牙公司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害，而对于鱼行天下公司，其主张的涉案权利只是针对涉案3名主播的权利，其可能受到的损害远少于不采取行为保全措施可能给虎牙公司造成的损害。

同时，虎牙公司请求行为保全的效力维持到虎牙公司与鱼行天下公司就该争议判决生效时止。在此期间，暂时禁止鱼行天下公司就尚无定论的争议事项向苹果公司进行投诉，鱼行天下公司仍然可以就涉案争议权利的归属依法向相关部门行使救济权利，其实质性权利并未受到影响。

综上，南沙法院依照相关法律及司法解释的规定，裁定鱼行天下公司立即停止投诉行为，直至该案终审法律文书发生法律效力时止。

规范直播行为

相关争议的最终走向，有待法院的进一步审理查明，但虎牙和斗鱼的频频“过招”引起业界对游戏直播行业知识产权保护的关注。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朱巍在接受中国知识产权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游戏直播涉及的知识产权法律关系具有综合性，对现行著作权法和反不正当竞争法等都构成了挑战，不能用老的法律体系衡量新的产业。

那么，如何在快速发展的行业与频频发生的知识产权争议中寻求平衡点，朱巍建议，首先，要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在现行知识产权法律体系增加涉及游戏直播的相关法律规定，比如，以著作权法第三次修改为契机，对游戏直播的概念、涉及的法律关系等进行明确。其次，相关产业从业者、学者、律师等可不定期就游戏直播法律问题进行研讨，并邀请立法部门、司法部门代表参与，共同探讨新问题。再次，尽快建立相关的行业协会或者行业组织，将游戏直播行业参与者吸纳进去，共同规范游戏直播行为。

来源：中国知识产权报

作者： 姜旭

编辑：标天下知识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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