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水社交电商？蒙牛触碰传销红线引“火”烧身

2017年，上任不过一年的卢敏放提出“到2020年，蒙牛要实现营收与市值双双破千亿”目标，而后奔走在实现豪言壮语的路上。为如期实现“双千亿计划”，卢敏放手段百出，其中就包括推出慢燃，试水社交电商。

而正是这一产品让蒙牛陷入网络传销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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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芒|编辑

独家经销商炮轰蒙牛负责人

优选千通公司为蒙牛慢燃前微商独家经销商。蒙牛慢燃微商项目卷入京山传销案一事，才逐渐浮出水面。

3月21日，“蒙牛慢燃纤维奶昔”前微商独家经销商北京优选千通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优选千通”）在其官方微信公众号上发布《关于慢燃项目授权到期的公告》（以下简称《通告》）公开“炮轰”前合作伙伴孙帆， 将此次网络传销矛头直指蒙牛方。

《通告》称，前南京运营中心负责人孙帆在负责慢燃项目期间出现决策及管理失误，导致优选千通公司自2018年6月开始接受工商部门调查，并造成了一系列运营和售后问题。

据优选千通公司负责人说：“事实上，当时孙帆并没有经济能力，所以并未实缴出资，但在市场运营过程中，却行使大股东的权利及享受股权相应的收益。”

资料显示，孙帆为现蒙牛社交新零售平台总经理。

据优选千通在《通告》中还称，该公司在2018年8月被湖北京山县工商局认定“涉及传销”，优选千通因此被处以4300万元的罚款。为防止优选千通转移或藏匿违法资金，京山县工商局同时向湖北省京山县人民法院申请冻结优选千通银行账户1亿元资金，期限为1年。

优选千通CEO姚宏韬对媒体公开表示，公司已就4300万元的传销处罚对湖北省京山县工商局发起行政诉讼，“如果对传销承担责任，我认为参与者都应该承担责任，包括蒙牛。”

孙帆为何能凭借一身本领，分文未出便享有股权？其成名于何处？

据媒体报道，2016年孙帆曾是安徽天杞园网云电子商务有限公司股东，担任总裁职务。“天杞园美姿特膳”项目曾在2016年轰动整个微商界，由中国首善陈光标亲自为其代言和投资，主打健康减肥、安全瘦身的功效进军体重管理市场。孙帆负责天杞园项目的销售及发展代理团队工作，同时负责主讲天杞园项目的销售制度和奖励政策。

▲孙帆在安徽天杞园网云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的股份

▲孙帆在安徽天杞园网云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担任职务为总裁

▲孙帆向代理团队讲解天杞园代理价格的讲课音频

但该项目好景不长，因中科院生物物理研究所发布声明否认该机构为其研发天杞园产品，由此天杞园因涉嫌虚假宣传被叫停。项目被叫停后，孙帆经天杞园创始人介绍进入蒙牛慢燃项目，并出任蒙牛慢燃项目操盘手。通过对比孙帆为蒙牛慢燃项目策划的价格体系与原天杞园的价格体系，不难发现二者如出一辙，堪称精仿“一比一”。

▲左图：天杞园代理政策，右图：蒙牛慢燃代理政策

在产品定位上天杞园特膳项目和蒙牛慢燃项目惊人的雷同，瞄准的都是减肥人群和上万亿的体重管理市场；在模式设计和价格体系方面都设计了5个代理级别，这恰恰也是后来湖北省京山县工商局认定慢燃涉嫌传销的关键因素。

同时中国资本观察还发现蒙牛慢燃项目最大的两家经销公司曾是天杞园项目的代理公司，分别是江苏苏浙国际商贸有限公司和苏浙国际旗下景天国际团队，其中景天国际团队在做蒙牛慢燃项目之后，单独注册成立了公司——内蒙古景瑞商贸有限公司，法人为张斌。

▲苏浙国际商贸有限公司和景天国际团队运营天杞园项目

▲优选千通与内蒙古景瑞商贸有限公司法人张斌的代理合同

触碰传销红线引“火”烧身

2017年12月18日，优选千通公司与蒙牛集团全资子公司上海鲜语牧业销售有限公司签署协议，取得“蒙牛慢燃纤维奶昔”在微商（社交零售）领域的独家经销商资格，授权期限截至2019年2月28日。

经蒙牛上海鲜语公司审核备案，优选千通公司以出资入股的形式与三位微商领域的合伙人共同策划和运营蒙牛慢燃项目，其中前南京慢燃运营公司负责人孙帆成为蒙牛慢燃项目的第二大股东以及项目筹划和操盘负责人，并负责慢燃项目的招商及代理政策。

2018年1月，蒙牛宣布推出新品“慢燃纤维奶昔牛奶”，并以微商形式进行售卖。据一位慢燃前代理于2018年7月披露的招商政策显示，当时的慢燃代理层级由低到高共分为体验官、创客、城市经理、城市合伙人及高级合伙人5个级别，而不同层级的代理“门槛”主要由一次性的拿货量决定。

▲蒙牛慢燃的招商政策

在5个代理级别中，创客、体验官及城市经理由于不具备招募资格，只能赚取零售差价，城市合伙人和高级合伙人则能除赚取零售差价外，再获得招募提成。而能够获得招募资格的唯一途径只有升级为更高级别代理。

以高级合伙人为例，每招募一个城市经理，可享有40元/提的差价，获利960元；每招募一个城市合伙人，若直招则享有20元/提的差价，获利2400元，若是通过本身已招募的城市合伙人间接招募而来，则与直接招募人平分招募提成，一人获利1200元；若招募同级高级合伙人，奖金则按照团队累计月业绩奖励机制计算。

多层级的代理招商制度之下，优选千通引“火”烧身。湖北省京山县工商局调查发现，优选千通“仅会员奖金制度就有5个代理级别，符合《禁止传销条例》第7条对传销行为的认定”，判定其涉嫌网络传销。

▲蒙牛慢燃各级别零售利润图

蒙牛电商战略蒙上阴影

蒙牛的“大品牌”的确可以成为其进军微商的加分项，较高的利润空间为多层级代理提供了可能，微商模式令市场快速裂变，品牌光环与庞大流量的层层叠加，的确给蒙牛带来了可观的想象力。

《新京报》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称，11个月的生产时间里慢燃售出4000多万瓶，“可以说是蒙牛成长最快的一个单品。”而据优选千通官网显示，其在运营慢燃不到2个月的时间里，回款将近2亿元。

不过，此次网络传销事件暴露了蒙牛战略层面的偏差以及监管层面的漏洞， 也给蒙牛“到2020年，蒙牛要实现营收与市值双双破千亿”的目标蒙上厚厚的一层阴影。

中国消费者协会专家委员会专家、北京市汇佳律师事务所主任邱宝昌认为，如果品牌方不知晓经销商的传销行为，则不承担责任；如果经销商的传销行为已被工商部门查处后，品牌方依旧提供产品，就可以认定为传销的共同行为。“目前该案在行政诉讼阶段，品牌方应该依法限制经销商的销售行为，同时也要对经销商的疑似传销行为进行核查。”

乳业分析师宋亮表示，无论是决策层的失误导致经销商存有不法行为，还是经销商为了自己利益触碰了传销的红线，一旦蒙牛慢燃出现事故，消费者很容易将不好的印象延展给蒙牛，对公司品牌造成影响。未来，公司可以通过子品牌发展微商产品，并由公司直接进行管控而不是交给第三方进行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