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守权
一个人沐浴着冬日正午的阳光,放眼节后的村庄,虽然是响晴的天气,但眼前却依然被淡灰的色调笼罩。村路上罕有车辆和行人,偶或一两记鞭炮声自远处传来,但却无法打破周边的寂寥沉静。一切似乎开始闭关,回归为村庄自身固有的单调和单纯。回想昨夜的银花火树,灼灼路灯,蛾儿雪柳,笑语盈盈,漫天不甘寂寞的烟花,以及走百步祈福的月下行人,那种喧嚣及热闹真的难以与今天由寂寥所主宰的一切联结起来。望着微风中缓缓飞舞的烟花碎屑、门上残缺不全的春联以及十字路口参差摆放的电子路灯,感觉这形式化的“年”似乎就这样梦幻一般的过去了,它伴随着人们几许期待,几多悲欢,有如昨夜炫彩的烟花般一闪即逝了。
这个年就这样例行公事的离去了,我们漫长的人生年代尺上又多了一个小小的刻度。对于所有人而言,这个小小刻度虽然等长,但是其厚度及亮度却无法等同。但对于多数人而言,随着刻度的加长,我们却无不痛感我们所期许的年味却与我们渐行渐远了。
年味是什么?它是过年给我们所带来的一种快乐感受。年味往往与幸福、温馨、和谐、美满、团圆与憧憬等吉祥要素相关联,它是年的精神内核所在。过年可以是满满一桌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也可以是简单的一锅给新年某种寄托的水饺;过年可以是一夜震耳欲聋的鞭炮、漫天怒放的烟花,也可以是让别人的灯火阑珊光耀自己美好的心情。可以是大家族欢聚,也可以是小家庭团圆。可以大操大办大张旗鼓,也可以一切从简不温不火。殊途而同归,我们最为在意的还是能否给这个一年一度的节日增添些喜庆的味道。年猪、馒头、春联、挂钱、财神、祭祖、拜年、压岁、娱乐......这一切与春节有关的符号都是难以免俗的形式而已,除了为这个年字略起了些润色作用外,本质上这一切并不能在新的一年里左右谁的幸福抑或坎坷的生活。基于这种思维,成人的感受是往往是理性的,他们无不感觉,近些年来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年味与我们已渐行渐远。
我们普遍感到,今天年夜满桌的美味佳肴也许不如昔日的白菜丝伴干豆腐可口;今天整箱的水果饮料也许抵不过往昔盆里的冻梨的味道;今天惊天动地的爆竹也许不如从前的一挂小鞭悦耳动听;今天遍街的彩灯也许不如曾经除夕夜昏暗的油灯令人倍感温馨;今天的大红对联也许不如旧日里破毛笔手写的歪歪扭扭的“抬头见喜”闪亮光鲜;今天的麻将手机春晚也许不如从前除夕夜围坐火盆听爷爷奶奶粘牙倒齿讲的一段故事迷人。还有冰上的爬犁、陀螺、哧溜滑,口袋里的啪叽、琉琉和糖块,狗毛毽子、火药枪,以及穿街过巷做各种无成本游戏的童年伙伴......
童年的新年也许只是一顿饺子,但是那顿饺子却总会吃得回味无穷;童年的新年注定看不见电视和手机,但精神世界却从不会感到空虚和单调;童年的新年也许没有鞭炮的烘托,但游戏的欢呼声让那个年代没有寂寞;童年的新年没有灯火辉煌,但内心的灯光却把自己的明天照得更亮、更远。
不是今天的年味不如昨天,我感觉是快节奏的生活淹没了人们应有的快乐,让人无所适从,很难安于一种新投入的状态。不是年味不足,几十年来,我们的年味也伴着自身的长大而在内心感受中发生了悄然的变化。儿童的快乐是简单的,真实的,无忧无虑让他们很容易便获得无理由的快乐;成人的快乐却是形式化的,刻板的,巨大的生活压力让他们即使偶然得到大的快乐也会稍纵即逝。快乐似乎永远属于童年。
年味真的消逝了吗?无论形式的,抑或实质的,年味二字永远附着在春节这个节日之上,任凭风剥雨蚀,不会发生太根本的变化,关键看你如何去体味,如何去感悟。不是没有年味,而是生活让我们失去了品味的时间。如何品味年味,逆风里奔跑的我们不妨向时间叫声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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