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普通务工者租房刚需 北京探路蓝领公寓

时代周报记者 姚佳莹 发自北京

朝阳区酒仙桥北路7号，北京市电机总厂的大院内废旧的工业老厂房如今有了新的称呼，“蓝领公寓”。

6月15日，北京市住建委会同市公安局、国土委正式发布《关于发展租赁型职工集体宿舍的意见（试行）》（以下简称《意见》），就蓝领公寓的供应、建设和服务保障机制正式作出规定。

区别于市场上早已广泛存在的白领公寓，蓝领公寓主要面向城市运行和服务保障行业务工人员。将原本废旧或空置的工业厂房改造为面向市场的职工集体宿舍，此前鲜有先例，而在北京市住建委的一纸政策后，更多的闲置厂房资源或将被盘活。

“北京鼓励租赁型职工宿舍建设，是强化职工住宿规范管理，提升住宿安全水平，改善职工住宿条件的具体体现，同时，通过对一些符合条件的闲置商场、写字楼，改建成职工宿舍，既把闲置资源有效利用，也改变了务工人员的住宿福利，可谓一箭多雕。这是在北京疏解过程中对城市需要的产业及其务工人员的尊重。疏解不是让市民感觉生活更不方便，反而要更加方便和整洁。蓝领公寓的出现是对市场的补充，也会让更多的城市务工者从中受益。”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副院长张耀军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9号楼”公寓的探索

在北京市电机总厂的大院内，正对南门的几栋建筑依旧还保留着20世纪50年代的风格，然而厂房内已变身为现代公寓，附近一家酒店和科技企业的员工入住于此。

魔方公寓于2017年迈出改造的第一步。2017年9月，长租公寓运营商魔方公寓签约租下大院内4栋老厂房，历时半年，两栋厂房变为白领公寓，两栋则改造为蓝领公寓，魔方公寓将两栋蓝领公寓称为“9号楼”。

将废旧空置的工业老厂房改造为蓝领公寓，一方面是城市运行需要大量提供服务保障的人员；另一方面，这些工业老厂房用地也面临着置换的困境。“这些土地大都属于大型国企和工厂原有的自留地，很难置换建造其他类型的房屋，我们原来也做过一些国有企业改制的特批项目，这些土地如果想做置换，从国土规划来讲，很难走手续，目前改建为蓝领公寓，是在不出售的情况下将土地盘活。”北京市经济信息中心高级经济师齐心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而蓝领公寓的供应来源，除了在产业园区配建或将低效、闲置的厂房改建，根据《意见》，还可在集体建设用地上规划建设或改建，第三种渠道是北京各区结合区域规划，将闲置的商场、写字楼或酒店等改建。

“之前北京市用活集体建设用地比较少，所以在集体建设用地上建设或改建蓝领公寓的难度比较大，这需要土地所有人去协商，包括村集体和镇，但是北京市的集体建设用地规模较大，如果该尝试能成功，会有一个样板效应。”齐心向时代周报记者分析道。

同时，从宏观上看，这亦是在土地产权不变的情况下，拓宽了原有租赁住房的供应渠道。“原来租赁房供应渠道很少，现在允许企业利用自己的厂房，或者利用集体建设用地来建职工宿舍，丰富了供应渠道，同时保持了土地的所有权性质不变。”中国房地产估价师、房地产经纪人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柴强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蓝领公寓的出现，既是在建立租购并举住房体系背景下，满足城市普通务工人员的居住需求，亦是城市对普通务工人员居住管理的一种探索，对人口流入量大的城市尤为如此。

准公共产品

不只是北京，杭州等人口流入量大的城市也开始探索蓝领公寓的建设和管理。

根据杭州市当地媒体报道，6月22日，杭州蓝领公寓迎来首批租客。目前，除了杭州市政府统筹的首个蓝领公寓王马里蓝领公寓，同时，魔方公寓旗下“9号楼”公寓的杭州第一家店亦正式落地。截至目前，杭州全市确定蓝领公寓筹建项目38个，合计筹集房源达14954套。

蓝领公寓的出现，有利于促进职住平衡，解决以往工厂和宿舍距离较远的问题。“企业可以选择周边的闲置厂房改建的蓝领公寓，如果是集体建设用地，则可以考虑在产业园区建设，园区有很多企业，相对集中。”齐心表示。

“中国蓝领公寓刚起步，处于初期发展阶段。中国很多住房政策其实在参考新加坡，新加坡最早是以小面积的组屋出租为主，后来渐渐增加面积稍大、多主体供应的出租房屋，再往后组屋还可出售，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所以蓝领公寓走出了第一步，这实际上是政府打造的一种准公共产品。”齐心向时代周报记者分析道。

根据《意见》，目前，运营主体应当将租赁型职工集体宿舍对接趸租给用工单位，不得直接面向个人或家庭出租，用工单位不得将租赁型职工集体宿舍的床位面向家庭出租，或出租给本单位职工以外的人员居住，并应当及时清退不符合条件的职工。

对此，柴强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蓝领公寓直接趸租给用工单位，意味着个人无法到市场上变相买卖流通房屋，“市场肯定是受限的，不能变相买卖和出租，只能由用工单位职工使用”。

床位月租金达千元

关于租金，柴强和齐心均表示应以蓝领公寓具体的建造质量和相应地段来确定。目前，酒仙桥的蓝领公寓每个床位每个月租金在1000－1200元，据魔方公寓方面介绍，未来如果是6人间、8人间，价格将进一步降低。

在《意见》发布之前，由于缺乏明确的政策和改造标准，市场上仅有的蓝领公寓的改造均是以酒店为改造标准。魔方公寓的“9号楼”亦是如此，魔方公寓华北区域总监罗锋向时代周报记者介绍，四栋公寓的改造投入花费不少。

“蓝领公寓内部更像是学生宿舍，”蓝领公寓店长高英强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每间宿舍内部均是上下床位，同时在公寓内为工人配备厨房、洗衣机和活动室，其中一栋蓝领公寓内为每间宿舍配备了独立卫浴。目前两栋蓝领公寓152间房已全部趸租给企业，每间房均为4人，两栋蓝领公寓一共容纳了600余人。

根据《意见》，租赁型职工集体宿舍内，每间宿舍的人均使用面积不得低于4平方米，居住人数不得超过8人。为规范职工集体宿舍的管理，本次随《意见》一同出台的，还有《租赁型职工集体宿舍建筑消防安全导则（试行）》（下简称《消防安全导则》），对宿舍的消防安全技术设施和日常消防安全管理作出规定。

“资金投入的最大部分便是消防安全方面。”高英强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每间宿舍内均配备了烟感设施，在楼道设置监控，严禁务工人员在公寓内部吸烟，将定期和不定期地进行安全检查。

根据《消防安全导则》， 厂房、库房等工业建筑改建用于职工集体宿舍应整栋改建；当集体宿舍与商场、写字楼、酒店等公共建筑合建时，应在水平方向采用防火墙进行分隔，建筑内部疏散走道、房间之间应采用实体砌块、楼板或其他实体墙进行分隔。

齐心表示，安全问题的预防和监控，应该明确管理主体，“需要由专门的机构和平台来管理蓝领公寓，明确是北京市或区级相关部门来管理，还是下放给企业，由企业来负责，当然也可以借鉴国外，在楼内设置物业，由相应的物业公司管理”。

编辑：蔡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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