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褚时健到牟其中，中国第一代企业家教父终非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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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 27 日早上6:15，牟其中出狱！整个中国商界如同被打了鸡血一样震动！

时至今日，众多的新生代年轻人早已经对这个名字无知无闻，他们之中很少会有人知道，在中国商业史上还有这么一位神一样的人物！

企业家圈内和商业媒体至今仍仅仅乐道于这些往事，他用轻工业换俄罗斯飞机一举成名，发射商用卫星奠定地位，炸开喜马拉雅山、开发满洲里、用2.5万亿治理黄河水枯竭等叹为观止。他的诸多的雄心壮志轰动海内外，也奠定了他的江湖地位。最终的命运则是在踌躇满志时铛锒入狱，并在76岁高龄时出狱，必须重新面对一个对于他来说恍如隔世的世界。

于是，人们习惯于拿他和另一个堪称企业家教父级的人物相比，就是褚时健。同样的商业史上神一般的存在，同样的在巅峰时身陷囹吾，同样的在对于别的老人来说早已安度晚年是出狱，区别只是在于褚时健出狱时74岁，比牟其中小了两岁。

褚时健出狱后一头扎进了深山，数年后褚橙横空出世，让世人见证了教父的真正内涵并不是入行早年纪大，而是如西西弗斯一般永不服输的精神。王石曾经用一句话形容他，“巴顿将军说过，衡量一个人的成功标志，不是看他登到顶峰的高度，而是看他跌到低谷的反弹力。”这句话得到了广泛的共鸣。

而在褚时健早已东山再起的今天，这另一个被人们寄予厚望的商业人物牟其中，会成就另一个传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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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冯小刚的电影《不见不散》中，葛优饰演的刘元声称要炸开喜马拉雅山，现在看来这是冯小刚喜剧电影的典型艺术特征，用一个小人物和宏大目标的对抗，以他们之间所产生的巨大反差来产生戏剧效果。

但是，看电影的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冯小刚的杜撰，它真实的存在于20年前的世界，故事的男主角正是牟其中。

90年代，牟邀请了大量气象、地球物理、工程爆破专家和地质学者对喜马拉雅山脉进行调研论证，想在这里炸开一个宽50公里的缺口，把山峰降低2000米，让南太平洋的暖流涌入大西北，彻底改善该区域土地广阔但不肥沃的生态环境，造就无数个新江南鱼米之乡。

现在关于牟其中流传最广的故事则发生在1989年，这也是牟其中传奇故事的开始。

1989年，牟其中在火车上和一个河南人聊天，得知濒临巨大财政危机的前苏联准备卖图-154飞机，但找不到买主。这本是陌生人之间天南海北不着边际打发时间的无聊举措，但听着却有心。

牟其中决定用中国库存较多的轻工机电产品以货易货换回飞机，并到处打听有谁要买飞机。他打听到了，1988年开航的四川航空准备购进大飞机。于是牟其中开始了他的凌波微步。

他先找到四川航空游说其购买这四架图-154飞机，并保证该型号的飞机在性能上不亚于同种机型的飞机，但其售价却便宜很多。他又去说服前苏联的古比雪夫飞机制造厂将四架图-154飞机开到成都机场。他再将这些飞机抵押给银行贷得巨款，再利用这笔巨款购买了大量轻工产品装车运到前苏联。

就这样，“空手道”大师牟其中就完成了一笔多方收益的大规模交易。据说，南德公司也因此获得了近一亿元的利润。

牟其中做的第二件轰动全国的事是发射了一颗卫星。这也是一件充满戏剧性的商业传奇。牟其中本想要花31亿美元为中国海军购买一艘苏联的航空母舰。结果航空母舰没有买成，但他却对俄罗斯的卫星产生了兴趣，最终联合俄罗斯航天信息公司发射了商用“航向”卫星，轰动一时。随着卫星转发器的出租和融资，一时间南德集团风生水起。

后来他作为中国第一位受到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邀请的企业家而大放光彩。这次出席年会的有60多个国家首脑，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300多名代表，牟其中应邀在大会上发言，他巧妙的向人们介绍了两次坐牢，曾是死囚，在只有300多元人民币的情况下却创业做成了飞机和卫星生意。国内外记者对此作了广泛报道，而牟其中的名气开始传遍五洲海。

牟其中爆得大名，这更让他对自己的“空手道理论”深信不疑，在今后的十年里，牟其中将他的这套理论一再付诸行动，他策划了一大堆听上去就吓死人的“宏大计划”。

他要花50亿根治陕北的沙漠化，把陕北彻底炸成一个平原。换而言之，即把陕北高出来的地形炸平，填平补齐低的沟沟坎坎，这地方就再不会有水土流失，就成江南了，气候好了，庄稼也好了。

他要投入100亿开发满洲里。他要投入100亿在上海建立118层的世界第一楼。他要在宁波和上海修一条海上高速公路，涉及2300亿。他告诉《中国企业家》记者，想花2.5万亿元解决黄河水枯竭的问题。需要指出的是，2000年初，全国储蓄不过6万亿人民币。

在整个90年代，牟其中一直是媒体的焦点，他获得了“中国十大民营企业家”、“中国改革风云人物”、“中国十大实业家”等众多称号；南德集团被称为“中国改革开放的试验田”、“中国真正的民营企业”；在1994年，美国《福布斯》杂志将牟其中列入当年度的全球富豪龙虎榜，位居大陆富豪第四位；同年，中国的一本名为《财富》的民间杂志把他定为“中国第一民间企业家”和“大陆超级富豪之首”，这位充满商业想象力和改革空想热情的四川人也因此成为第一个被冠以“中国首富”的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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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牟其中的天马行空相比，褚时健则显得过于务实低调。一个玩空手道发家并爆得大名，一个从酿酒厂到卷烟厂，靠着一步步的实干经营功成名就。牟其中靠着罐头换飞机一次赚了一个亿，而褚时健一手将濒临倒闭的玉溪卷烟厂带到全国第一，则用了真正十七年。

1979年，一辆解放牌大卡车把年过半百的褚时健送进玉溪卷烟厂的大门。从此，褚时健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时代。玉溪卷烟厂是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厂。因为集体所有制框架下，员工士气低沉、烟厂产品陈旧，在市场上毫无竞争力。

褚时健做了三件事：

一是员工福利。对于制造业，生产工具、生产工艺、工人三者共同构成了制造工业的主体。三者缺其一，对于任何一个有上进心的企业都会是一种灾难。而在严格计划经济时代，个人利益根本不可能存在，但也因此严重影响了工人们的生产积极性和工作效率。褚时健敏锐地发现了这些问题。

于是，承诺职工当年增收不少于100元；为职工们修建3栋公寓，可供96户住宿的宿舍楼；按每月8公斤肉食的营养标准给职工配置伙食；用烟草换取火腿和家用电器，底价卖给职工。这一系列的承诺和措施让整个工厂都沸腾了起来。

二是引进设备。1981年，玉溪卷烟厂引进第一套进口设备，褚时健很快就看到了国外先进设备的巨大能力。1982年整整一年玉溪卷烟厂的税利达到了1.824亿元，比褚时健刚来时翻了一番，利润达到了1103万；职工的年平均工资， 1981年不到700元，到了1982年就突破了2000元。在尝到甜头之后，1984年玉溪卷烟厂用尽办法动用了云南省当时全部的2300万美元外汇贷款，全部引进外国先进设备，让玉溪卷烟厂一举跨入了世界级烟厂之列。

三是改良烟叶。烟叶是烟草质量的关键，也关系着一家烟厂能否破茧成蝶，设备和烟草就是能使烟厂飞起来的两只翅膀。解决了技术问题后，褚时健注意力转到了烟草上来。褚时健提出“烟田是企业生产的第一车间”的概念，解决了烟草的品质保障问题；促成烟厂厂长兼任专卖局局长和烟草公司经理的“三合一体制”诞生，解决烟草为玉溪卷烟厂专供的体制性问题；给烟叶上保险从而长久性地消除烟民的种烟顾虑，解决了烟民的种烟积极性问题。

在今天看来，褚时健所做的这三件事，好像是如此的平常，但如果放在当时的社会语境中，这每一项都会让企业家们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褚时健所做的这三件事，让玉溪卷烟厂的卷烟产量从27.5万箱增长到225万箱，17年中实现利税991亿元，平均每年递增43.93%，最高年份达222%。从1988年开始，红塔集团的利税一直保持在全国前10强的位置，从1991年开始占据工业企业利税第二位，到1996年已占据税利第一位。

最终褚时健以十七年之功，将濒临倒闭的玉溪卷烟厂带到全国第一、世界第五大烟厂的位置，累积创利税达991亿元，每年上缴税金占到云南财政收入的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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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盛时的南德集团内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

根据商业人物的报道，作家刘汉太当时加入了南德集团，发现南德总部设有办公厅、秘书处、报社、人事部、培训部、机关服务部、外事翻译部、律师部、财会部、欧洲筹备处、金融部、国内贸易部、苏东贸易部、765工程部、满洲里项目部、日本工作部、航空货运部、地质矿产部和国际卫星部。但他很快就发现除了办公厅、人事部、报社和金融部的人忙，大多数部门和人员都闲着。

甚至有老南德人告诉他说：“到这里来就别指望做什么事，学什么的都白搭，用不上。因为所有部门都是虚拟的，并且风水轮转，三月一换：今天你当服务员，打水扫地擦地板，没准明日让你去搞融资。今天你是一个护士，明日可能出任国企项目负责人，因为牟总需要的只是你这个人的符号你这个人的牌子，比如你是作家、《人民日报》记者这金字招牌，但在集团内，也只把你当个棋子，聋子的耳朵当摆设。”刘汉太表示不信，白养三四百号人，不耗钱吗？老南德人说：“牟总说孔子讲学，弟子三千。他不要三千，但要三四百人。他拿钱买你的青春，买你的时间，这叫公平交易。其实，他是雇人赚吆喝。”

刘汉太明白了这种吆喝就是牟其中心血来潮，发现了新思想、新战线、新高招时，需要听众，需要吹鼓手，需要掌声、鲜花和笑脸。

而他的这些新思想，就是后来气势非凡的《中美俄大三角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商业机会》、《第四产业的起源和现实的应用》、《全新的产业形式与全新的发展理论》和《乐观的中国经济》等。

吴晓波在《激荡三十年》一书中写道：在中国企业史上，牟其中是最奇特的一个种类。他对这个剧烈变动的时代充满了冒险的激情。他的空手道在当时为人津津乐道，也很是启迪了一代渴望财富的人们。然而，他却耻于做具体的实业，对资本经营则无限痴迷。

从本质上来讲，牟是一个企图在政治资源与经济领域的灰色地带攫取利益的寻租者。牟其中的错误在于，在这种“见不得阳光”的寻租过程中，他又渴望表达自己的思想和理论，同时还显示出一份十分醒目的异端姿态。他连续不断地、让人瞠目结舌的、恶作剧式的承诺最终让他在政界、经济界、传媒界和社会公众层面多重失信。

转折发生在1997年。这一年，一本非法出版的杂志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其书名为《大陆首骗牟其中》，它把牟其中描述成一位“上骗中央、下骗地方”的中国第一大骗子。这本非法出版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遍了全国大小书摊。

在这期间，经济检察部门也开始秘密调查牟其中，发现他在中国银行湖北省分行有骗开信用证的行为，涉嫌诈骗金额7507万美元。2000年5月30日，在被拘捕一年多后，武汉中级人民法院以“信用证诈骗“判处59岁的牟其中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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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时健被逮捕的时间比牟其中早了一年，那是1996年，褚时健因贪获罪。最后公布的信息显示，褚时健贪污金额为700万元，因数额极大，按律当死。而最终的结果是妻子、妻妹、妻弟、外甥均被收审，女儿狱中自杀身亡，儿子远避国外，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然而，褚案在经济界引起了极大的同情浪潮。企业史家写道：褚时健创利百亿，其月薪却只有区区的1000元。有人算了一笔帐，红塔每给国家创造14万元利税，褚自己只拿到1元钱的回报，“一个为民族工业做出如此巨大贡献的企业家，一年收入竟不如歌星登台唱一首歌！”在1998年初的北京两会上，十多位企业界和学界的人大代表与政协委员联名为褚时健“喊冤”，呼吁“枪下留人”。

1999年1月，褚时健“因为有坦白立功表现”被判处无期徒刑。一年后，褚时健获准保外就医，他与妻子上了哀牢山，承包两千亩荒凉山地，种植甜橙。

哀牢山使人听起来是一个充满伤感的名字，而放在云南当地的语境中，哀是酒，劳也是酒，哀牢山就是好酒人的山。史料记载哀牢山形成于中生代燕山运动时期，至第四纪喜马拉雅运动时期成型。主要由砂页岩、石灰岩及各类变质岩组成。

如今的哀牢山则是戴罪之身褚时健花费数年苦心经营的冰糖橙果园。从2003年的2400亩“雷响地”，在10年内成为拥有40万株冰糖橙，固定资产过亿元，拥有完备道路规划和水利设施的现代农业示范基地。

2012年11月5日，褚橙进京，北京媒体集体刊登了这一消息。远在美国的王石在微博上留言：“巴顿将军说过，衡量一个人的成功标志，不是看他登到顶峰的高度，而是看他跌到低谷的反弹力。”这条微博引起了人们的共鸣。也正从这一刻开始，蛰伏良久的褚时健重新回到了聚光灯下。而此时，距离他在1996年从巅峰时刻轰然陨落，已过去了整整16年。

不可否认的是大家都认为褚时健确实犯了罪，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对他作为一个企业家的尊敬。

如今偏远寂寥的哀牢山突然成为很多民营企业家的奔赴之地。万科精神领袖王石说，他把每一次去种植着满山褚橙的哀牢山拜访都当做是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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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现在有了新的开始。

褚时健创业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年龄劣势，也意识到了自带品牌的优势，他很理智的选择了产业化升级不太大的水果行业，毕竟人们在他出狱后的口味与出狱前的口味变化不会太大。褚时健选择踏踏实实地经营好哀牢山的橙子。

而牟其中的未来又会是怎样一番图景呢？

在狱中，他曾与一位狱友一起设计出了“可以进入世界十强的业务项目”，包括资金、技术和管理，他称那位狱友为“计算机天才”。他也曾很认真地计划把中国人大批量移民到非洲去，开发利用非洲的资源。他还为此进行了项目的可行性、风险性和预算规划。

他也曾对在洪山监狱服刑过六年的狱友郑毅说：“我出去以后，会兴办一所最现代化的南德医院，对富人提供最高贵的服务，对穷人收取最廉价的费用。”郑毅听了之后默不作声。

这是褚时健和牟其中的本质区别。褚务实，脚踏实地，而又有经营天才。牟则是一个“集思想启蒙的先知者与商业运作的愚昧自大者于一身”的人，而在思想和商业之间，他更多的则是属于前者。

2015年，牟其中对为他奔走申诉了18年女助理说，“我出去以后，十年之内就会重建一套商业体系。理论写的再好，还是要实践检验。与那些经济学家、理论家不一样，我自己发现了一套理论，我还可以自己做出来证明出来。”

就在出狱之前，牟其中写了一联诗“人生既可超百载，何妨一狂再少年”。

牟某人终非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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