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16日,又一个深秋,辛须德(化名,原案只称辛某)知道自己在这一天走上了不归路。
在他的身前,是倒在血泊中的妻子崔良娣(化名,原案为死者匿名)。
崔良娣的胸口满是狼藉,腹部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一个个创伤,不停的冒着血水。
辛须德像是恨极了崔良娣,整整落下了十刀在他的妻子身上。
这一起血案的产生,是辛须德一时冲动的结果,也是他跟妻子在婚后正式共居的三个月里无穷矛盾积累后的惨象。
辛须德是京畿道的土著,而崔良娣则于万里之外的越南。
但语言不通,只是悲剧的起始。
时间回到一年前。
2018年11月4日,深秋时分的越南已经满获丰收,在崔良娣的家里她跟辛须德在娘家人的面前完成了婚礼——在九个月后,不通共同语言的她才经过运作回避了韩国规定去到良州。
在当时,所有人都为崔良娣感到高兴,因为发达国家的韩国是越南新娘最好的外嫁归宿之一,包括崔良娣自己也感到万分欢喜,以为是幸运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这场婚姻并不是自由恋爱,而是一场交易。
自朴正熙时代起,韩国开始推行“节制生育”,鼓励“两胎刚刚好”,而韩国儒家理学文化根深蒂固,传宗接代是“宗嗣传承”的大事,这也就导致韩国男女比例处于失衡状态。
而农村的韩国男性在本国内的婚姻市场中又处于劣势,所以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韩国地方政府为决本地农村男性的婚姻问题,而开始鼓励跨国婚介,希望引进外国新娘缓解本地农村的光棍问题。
譬如全罗南道就向迎娶外籍新娘的本地未婚的35岁以上男性,提供高达五百万韩元的“外妻津贴”——这相当于首尔中产阶级两个月的平均薪水。
大量的韩国光棍加上丰厚的津贴,在韩国催生了大量的跨国婚姻中介——至2020年5月,人口只5100万的韩国,跨国婚介机构竟高达380家。
越南作为东北亚儒家文化圈的落后国家,一直被视为周边男女比例失调的国家和地区的外籍新娘地,而越南女性也乐于脱离本国“苦海”,直接去“北方各国或地区”享福。
韩国也是越南新娘的主要输出目的地之一。
但相对于东亚其他国家和地区,韩国是越南女性最梦寐以求的外嫁地。
越南是韩国“新南方政策”的受惠国,两国的经贸交流自李明博时代以来就已经十分频繁与密切,到了近年更是快速升温——河内的地标建筑京南大厦,就是由韩国人投资建造。
再加上韩流在21世纪的崛起,这就让越南变得越来越像韩国。
2019年韩国现象级男团Super Junior时隔七年到访韩国,在接机现场几乎成为一片蓝色看板的海洋,甚至引起了周边道路的堵塞。
如果说顶级韩星带来的粉丝狂热,不过是娱乐热度。
那么越南大城市随处可见的韩国K-MART便利店,超市里塞满的韩国品牌的生活用品,街头巷尾充斥的韩国人,乃至于像极了首尔江南的胡志明市“新韩国城”,都在佐证着越南对于韩国的推崇与学习。
而越南人中,女性又尤为哈韩。
不仅电视上的越南明星们越来越韩范,就连只要条件达标的普通越南女孩也都纷纷以韩式妆容为美——韩妆最近六年在越南达成了近三倍的增长。
甚至越南很多女孩也开始学着整容和美容——有些人是去消费,有些人则去学校后就业。
如今越南也成为了韩国人居留最多的境外国家。
经济交流密切,审美趋于接近,越南女孩自然愿嫁往韩国,韩国也愿意首先考虑越南新娘,两国通婚也就顺理成章了。
根据统计2018年,韩国录得新增外籍新娘16608名,其中越南族裔有6338名,占到了总人数的28%。
这些新娘大部分都是属于“跨国婚介”的“交易品”,娘家从跨国婚姻中国获得了丰厚的“聘金”。
但外籍新娘们来到异国他乡,虽然不免忐忑,但的是对未来在韩国生活的期待。
就像韩剧里演的那样。
所以,她们并不清楚真正的韩国是什么样子,而这就种下了悲剧的种子。
韩国是一个典型的夫权社会,男性社会地位远远高于女性,而这在家庭中又尤为明显,不仅身为妻子的女性需要照顾丈夫,同时还要伺候公婆,在《82年的金智英》中,金智英就因为不堪巨大的家庭精神压力而患上了心理疾病。
韩人女性尚且需要艰难面对韩国家庭的文化,何况还是不如韩国的越南外籍新娘?
韩国的民族主义十分怪诞,他们一面指责欧美和日本存在种族歧视,一面自己面对不如韩国的国家,又常常居高临下。
所以当崔良娣嫁到良州后,首先要面对的是严苛的家庭文化,其次则是丈夫、公婆、家族亲戚乃至于邻居的看不起。
而这些问题之中,语言不通又让矛盾无从解决和宣泄,只能一直积累。
所以在嫁到韩国三个月之后,不堪忍受的崔良娣决定离开这里,投靠在韩国的亲戚。
但崔良娣并不是和辛须德自由恋爱结婚,而是一场“交易”,所以她的离开遭到了辛须德的阻拦,然而言语不通以及平日里辛须德的强硬对待,让她不免偏激——她拿起了一把菜刀试图自卫,并伤及了辛须德的大腿。
菜刀、伤口、猜忌以及被妻子抛弃的屈辱让辛须德彻底暴怒,最终酿成了十刀杀妻的惨案。
而崔良娣的悲剧,不过是韩国不通语言的万千跨国婚姻中的一个极端缩影。
根据韩国官方机构统计显示,在跨国婚姻中韩国丈夫比外籍新娘平均大18岁,其中有42%的外籍新娘遭到了家庭暴力,68%遭受了性侵犯,而施暴的韩国丈夫却最终只有13%的人遭到了拘留,8.5%的人受到了指控。
外嫁韩国须谨慎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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