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江故事 | 萧乾的礐石情缘：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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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生于北京，蒙古族人。先后就读于北京辅仁、燕京大学及英国剑桥大学。曾任中央文史馆馆长、中国作家协会理事等。1939年赴伦敦大学东方学院任教，并兼任《大公报》驻英记者，是二战时期整个欧洲战场唯一的中国战地记者。

萧乾的礐石情缘

作者：林伟光

汕头北岸往南望去,隔着一个碧波荡漾的内海,有青山如黛,很美的一个地方。这就是著名风景区礐石。

老一辈革命家董必武,当年游礐石,欣然赋诗说:“隔海望礐石,但见山嵯峨。绝海入其中,胜境亦云多。桃苑常如春,杂花攒青螺。竹树颇蓊蔚,行衣拂松萝。曲涧漾浮沤,凫泛逐天鹅。白云自卷舒,翠鸟飞鸣过。高低循小径,引接洞盘陀。出洞复入洞,玲珑交枝柯。礧砢不碍眼,突兀铁颜硪。石林更幽静,秀削肩相摩……”把礐石的奇峰秀色,写得淋漓尽致。

这是闹市里的桃花源,一片心灵栖居地。可以说,走进礐石,每一块山石,每一个幽洞,不但美丽,而且都有动人的故事。

多么令人向往的地方,我们且走进其间,聆听有关它的的故事。一个故事。这是一个爱情的故事,其实是真实的故事,尘封了近百年的时光,可是越是久远,越是如陈酿般醉人的芬芳。

那是1928年的一个冬天,从来就没有出过北京城的萧乾,连自己也没有想到,会一下子跑得那么远,由漫天飞雪的北方,来到犹如春光的南国。汕头这座漂亮的海滨小城,忽然间就锲进了他的生命。一时间的不知所措,乃至彷徨,是可想而知的。他是由于卷入学潮,为逃避黑手,不得不随着一位热心的汕头籍学生,逃到这里的。

这种逃难的气氛,加深了他内心的忐忑。陌生的南国情调,多么新奇,但充耳的异乡之音,却也使他心中怅惘。这种无奈的凄苦,使他在汕头,在礐石的故事,天然的有了更多的酸楚的况味。

故事发生在山海之间的美丽背景,有着苦楝树苦涩香味的这段爱恋,注定是苦涩、凄怆的。

在一曲“小白菜”的旋律中,一个大眼睛的汕头姑娘走进了年青的萧乾的心。他们因为某些相同的气质,互相吸引,惺惺相惜。爱情的种子,萌芽、开花,遂使两颗年轻的心贴近了。

于是,大海回荡着他们脆亮的笑声,美丽的石头也会唱歌了,流传着声声激动心弦的歌;而苦楝树下,却见证了一对正当青春年华好时光的人儿,那海誓山盟的铮铮。

一切都充满美好!山更青,天更蓝,大海之上有白色的鸥鸟在飞翔。

我们衷心地祝贺这对有情人,美梦成真！

可是,再蓝的天空,有时也会阴云密布,狂风和暴雨，就要来了。

而面对残酷的现实,霜刀风剑,那么无情地摧害着绽放的花儿。几番的风雨,爱情的花朵已零落成泥,留下的是残花败叶，一片的狼藉。

爱情竟是那么脆弱!他们也抗争过,负隅顽抗着,但或者,那个岁月,两心相悦的爱情,却抵不住现实的残酷,权力与金钱,就是爱着的两颗心难以逾越的天崭鸿沟。

于是,苦楝树哭泣,大海呜咽,礐石的每一块石头都黯然。

两个爱着的年轻人,渐行渐远,从此天各一方。

但他们的内心,爱的光华何尝黯淡?后来,男主角的萧乾,成了一位著名记者、作家,他为这段难以忘怀的爱情,谱写了一部动人情肠的长篇小说《梦之谷》。

梦之谷,就是汕头的磬石,一个有过美丽的梦的地方。

一个梦竟陪伴着一个年轻人,由青春年华走到老年,走遍了全世界。

而女主角大眼睛的汕头姑娘,她的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潮汕故土,但爱情却滋养了她一生,支持她走过艰难困苦的岁月。或者,有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她会魂牵梦绕,梦见心中的那个人吧?

《梦之谷》的故事,一直延续到上世纪八十年代。那年的某一天,历尽劫波,饱尝苦难,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的萧乾再度来到汕头。他深情地称这里为“第二故乡”。是的,对汕头他充满了感情,这里收容了他的爱,有他所爱恋的人、他难忘的感情。

听说,他心中的那个人,还活着。于是,有好心的人要安排他们会面;可是,萧乾却摇了摇头。究竟为何?他没有说。见何如不见,留下各自青春的美丽和笑声,或者是最好的抉择。

岁月如水,流走了多少如歌的往事,却留下了多少美丽的故事。只是山川依然,大海、蓝天、白鸥,一切如旧;可是,已换了人间,又有多少崭新的动人故事产生。

礐石、梦之谷,这是一个能够诞生美丽故事的地方。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花开时节,烂漫缤纷;花落之际,璎珞如雨。而苦楝树却见证着古往今来的风云余韵。

来源：濠江区旅游局、濠江区文联 《濠江故事》（中国文化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