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文人墨客,写尽了苏轼的潇洒大气,而我,则要以一个后辈角度,诉说他的历尽沧桑,淡然无恙。
他少时登科,一举成名,得到欧阳修等一干文坛前辈赏识钦佩,本该人生扶摇直上,事实上,也确实经历过骑马观花的风流。他享受众人追捧,习惯美玉娇红,尝物产百味,看如画河山。他豪迈洒脱,勇于创新,更敢于直抒胸臆,可谁曾想,得之为此,失之亦在此。
当苏轼父子三人正想大展宏图之际,却不料苏氏兄弟母亲去世,天下大义,在于忠孝,母亲归天,无疑家塌一角。当他们奔丧结束,还朝归来,又岂能想到,墙柳仍在,人事已非。
骨子里有法家思想的宋神宗和王安石,一拍即合,开启了变法之旅。其实就苏轼而言,他并不反对变,因为他本身便是个大胆创新之人。他不赞同的,是变得太快,太过急于求成。可此时的朝堂,他的良师益友,已被逐渐贬逐,一个个想要留名的新人,如春日之笋,探头之鲤,他又怎能,力挽狂澜大势,潇洒如昨日?
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有“远离”二字。自请离京,是他在朝廷之内的失意,却是杭密徐三州百姓的幸许。山川日月,百姓在心,古代士大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信条,他牢记在心,全力践行,政绩颇丰。
时间很快就到了元丰二年,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他本是随笔一挥,自然抒发心中之意,表达再次调任的感受,孰料想,那些政见不合的新党,在捕风捉影,罗织罪名。本是人间孤鸿客,怎想世事多险恶。高风亮节真君子,难敌暗处狠颜色。
乌台诗案,是他的人生转折,在这些全力想要营救他的众人中,既有他的恩师好友亲兄弟,又有与他政见不合的变法有识之士,究竟有多大的人格魅力,才能做到如此境地?我们没有生活在当时,难以设身处地去想,但可以凭借记载,去窥探其中曲折波澜痕迹。
一百零三日的狱中生活,无一日不是忐忑,雪泥鸿爪,苏堤断桥,花缓缓开,心逐渐老。所幸,终于是保住了性命,哪怕是,再贬黄州。黄州城外有赤壁,赤壁残骸思前人。回首云开风映色,半是洒脱半是修。没什么大彻大悟,只有豁然与自得。那些无法改变的,就要坦然接受,在荒野中看陌上花,不是惶然迷离,而是坦然来去。
离黄州,去汝州,到常州,一路奔波劳苦,好不容易到了可以轻松终老之地,但世道难测,神宗驾崩,哲宗即位,他又被召回,复职升官。可他性秉坚直,看到不对之处,便大胆谏言,不想又触了逆鳞,再遭陷害。
宋朝是个政治清明的时代,士大夫说出心中所想,一般不会受到迫害,可是要注意,这只是一种相对的状态。于苏轼而言,既不容于朝,便去容于市,反正要立身于天地,矢志不渝。
再请外调,二任杭州,苏公堤悄然建立,常平米救灾救民。公款奏请,私人捐赠,为国为民,不改初心。
也许是他的才华太过显露,元祐六年,又被一旨叫去,再回朝野。但政见不合,难免有摩擦触碰,他不得不又踏上了,被贬迁徙之路。
颍州,扬州,定州,惠州,再到海南儋州,不毛之地,换做旁人早已失去勇气,可他终究是不同,将随遇而安,践行到底。他在儋州,开学堂,传学风,甚至将此地,视为第二故乡,情深以往。
一朝天子一朝臣,徽宗即位,他又被调任廉,舒,永三州,在大赦途中,许是上天不想他太过劳累,途经常州时,便收去了他的性命,结束了他这才华横溢却饱受摧残的一生。于我们来讲,未能与他相识,这是一大憾事,于他来讲,风月相逢,看遍风景,不失本心,便不枉此生。
他的文学造诣,散文齐名介甫,永叔;书法堪列宋四家;绘画直提“士人画”,一个在文书画方面都有高超造诣的男子,本就值得铭记,可他,却又不止于此,对医药,烹饪,水利等,都有一定贡献。无论是学习审美方式,还是修养人生态度,他早已有了被后人膜拜的理由。
若能做他的身旁女子,想必是十分幸福的吧。他少时与王弗结发,相爱不疑;与王闰之再续家族缘分,亦是相敬如宾;而朝云那个愿意背起行囊,随他一路颠沛流离的女子,更是在他记忆里,深刻感念,永不能忘。
凤尾寒碎,幸有红袖添香;远赴别地,另有解语知己。后来啊,她们都逐渐逝去,只留下苏轼一人,抚栏杆寂寞,写追思悼亡。
我只有清茶一盏,邀君共醉,愿你我,与东坡先生,浅茗,获益良生。
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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