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兄弟姐妹10人一起收秋，如今最小的弟弟都有了2周岁孙子

几十年前，一个母亲生十几个孩子，很常见。

比如我奶奶，她一生生了5男5女，并且很幸运，每个孩子都平安健康的长大了。

古话说“多子多福”，其实福分有多深，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但至少，在农村，孩子多，干起农活来是极其热闹的场面。

01

农忙，是秋分的喜事。

在北方，每当过了秋分，便意味着正式进入秋收季节。

25年前，我家有十几亩的果园，果园里种着苹果树、核桃树、梨树和柿子树。入秋时，大家要紧锣密鼓的摘核桃，可我和姐姐都是小女孩，根本帮不了多大的忙。

于是，爸爸就将他的兄弟姐妹们都请过来帮忙。

摘核桃是力气活，也是灵巧活儿，需要有身形矫健的人爬到树上，再拿个长杆子去噼里啪啦的打核桃。

我小叔那时不过20多岁，他身手最灵活，双手抱住树干，一只脚蹬紧，并一只脚起势，眨眼之间就像猴子一样飞到枝头，还能轻快的吹响几个口哨。

姑父那时身体也不错，他在树底下指挥着众人东来西去，神采奕奕，他最喜欢讲笑话，时常会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十几岁的堂兄初生牛犊，憨厚话不多，他开着拖拉机一遍又一遍的将满袋子的核桃运回家，边开车边哼着流行歌曲。

而婶婶和姑姑们则喜欢扎堆围拢在一起干活，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八卦着十里八村的花边新闻，说着各自孩子的调皮和学业。往往是越聊越兴奋，手里的活儿也越干越起劲。

农民自古都是靠着二十四节气做农活的，过了秋分，就意味着秋收的开始。所以，秋分，是农民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气，因为它是丰收的喜悦。

02

一顿秋收饭，25年的回忆

农忙重要，但吃饭更重要。

临近中午，妈妈会回家与外婆一起做饭，正午时分，叔伯婶婶们便哗啦啦的回家吃饭，每个人心里都充满着期待，因为知道肯定会有一顿大餐在等待着自己。

即便是再不富裕，招待前来帮忙的亲朋好友，农家也会很大方的。

那一次，我家的午餐简直比过年还丰盛。

首先要有条鱼。

因为我家附近十几里便有个水库，水库里养着很多鱼，所以每天集市上都有新鲜的鱼，这是招待客人的首选。

我妈最喜欢做红烧鱼，将鱼先用油煎透，然后倒上汁水炖上有一阵子，很快便会有诱人的鱼香味从锅里冒出来。

其次要有肘子。

肘子是北方餐桌上最重要的吃食，平时只有过年才能吃上。如果哪家用肘子招待客人，那这个客人一定非常尊贵，非常受欢迎。

最后一定会有水果罐头。

我们当地盛产水果，所以家家都会将吃不完的水果做成罐头保存。我妈做的桃子罐头是远近闻名的，每每一上桌，连汁水都被喝的一干二净。

大家一起干活，快快乐乐，而一起吃饭，更是热闹非凡。那次，我家摆了整整两大桌，挤得满满当当，都是热切的亲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夹菜，彼此敬酒，真是人间最动人的喜庆。

其实人活一世，图什么呢？

所谓人间烟火气，大概就是家人团坐，灯火可亲吧。

03

秋天的游戏，小孩子的天堂

因为有叔叔伯伯和姑姑婶婶的帮忙，我家园子里的核桃很快便摘完了。

但是，大家没有散去，因为平日里很难得能凑在一起，所以都愿意守在一起，聊聊天话话家常，非常惬意。

姑姑和婶婶们闲不住，她们围在一起，拿着钩针研究着新花样，想在入冬之前给小孩子织新毛衣或者新围巾。

叔叔和伯伯们则在一旁快活的打扑克牌，有人牌技好，有人闷头总是输，但是没人会计较这些，只不过是图个热闹。

而我们小孩子们就更快乐了。

我们围在一起去捡秋天里白杨树掉落的叶子玩，或者比赛玩剥核桃。核桃有一层绿色的皮，又苦又涩，剥掉之后，再砸开硬皮，然后拨开里面的黄色外衣，才能吃到一颗新鲜甜香的核桃。

经常会看到有人炫耀自己吃虾，有人给剥皮。但是，那不算什么，吃核桃有人给剥，那才是真爱啊。

有时候，小女孩还会玩别的游戏，比如拿红薯叶子给自己做条项链。

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曾经拥有过这样的项链，这真的是秋天送给女孩最好的礼物啊，既天真又美好，是童年里最珍贵的回忆。

04

25年过去了，今年的秋天，我家的果园已经基本荒废了。

因为父母老了，我们也都离开了家，所以再不能重现以前十几个人一起农忙的热闹场景了。

年龄最小的小叔老了，今年见他都有了很多白头发，而且他的小孙子都已经两周岁了。

四叔得了脑血栓，走路歪斜情绪不佳，全靠堂妹一人照顾；精明能干又风趣的姑父于多年前去世，而堂兄也已成了两个小伙子的父亲，劳心劳力，日夜费神。

人世的悲欢一茬又一茬，然后在岁月里，老人去世了，中年人老了，孩子们成了中年人，孩子的孩子，亦开始咿呀学语了。

大概这就是生命的轮回吧，欢喜里夹着伤感，又在凉意里生长出浓浓的热度和新的生命力。

四季还是那个四季，秋分还是那个秋分。

只是我们都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