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已及 再无难及
许稔川
今年我已14岁了。新年将至,我非常乐意跟随家人过一个不一样的春节,去南极经历那极限体验,使自己破茧而出。
(图为作者)
出发
世界最南端的小镇——阿根廷的乌斯怀亚,人们通常从这里开始登船通往南极。
我是从上海乘机出发,飞往布宜诺斯艾利斯,中转多哈,单程近32个小时。真的,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坐比这更久的飞机了!
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就飞去伊瓜苏看世界上最宽的大瀑布。
伊瓜苏瀑布
“伊瓜苏"来自瓜拉尼语,意思是"伟大的水",位于巴西与阿根廷交界处的伊瓜苏河上,形成于1.2亿年前。
当我站在伊瓜苏的"魔鬼咽喉"上,整个人便惊呆了。瀑布湍急而下,似大海泻入深渊。水花飞溅升腾,从瀑布底部向空中升起近150米高的水雾,蔚为壮观。水汽腾空,云雾缭绕,好像里面住着什么了不起的神明,震撼得我无法言表。此时,我的心完全被臣服。对自然,虔诚的敬畏,无尽的敬畏!
此次不远万里奔赴南极,不光是为了旅行,而是要透过外在启发我们的内在,透过外在有形的美好转化为内在无形的力量。
在这里,我遇见了神奇的七彩祥云。
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飞到了有“世界尽头”之称的最南端的城市乌斯怀亚。
乌斯怀亚
这里年平均气温7°C,很冷,但是城市很漂亮,也不大,2个小时就可以逛完。很有意思的是,在乌斯怀亚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景点。
经过漫长的前奏,我们终于登上了此行的游轮——海恩典号。
听南极探险队员简单介绍后,邮轮开始悄然驶向大西洋深处了……
穿越德雷克海峡
海伦·凯勒曾说:“人生要不是大胆地冒险,便是一无所获”。
之前担心去南极的只是冷,上了船才知道,晕船才是最酸楚的。
德雷克这个"魔鬼海峡",见面就送上了中上级别的大海浪。我吃了晕船药在客舱昏睡大半天,饿醒后好不容易扶着墙挪到了餐厅,餐厅居然关闭了。大概是怕我们边吃边吐吧,那个场面想想也确实怪有意思,是啼是笑?
这两天就像坐了一艘超长待机的"海盗船",而且还要在近45度左右交替倾斜的船上完成直立行走、坐下起立、上下楼梯等高难度动作。
这如同你原地弯腰快速转了50圈,然后开始日常活动。那就和我们晕船的感受差不多了。
驶向南极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南极。
还好,凭着顽强意志熬过了德雷克海峡,那个时候我只想大唱"oh~阳光总在风雨后"。过了那段魔鬼海域,就像进入了另一个次元。
天蓝得发亮,海面也象镜子似的,冰川白得没有一点杂质,海鸥在头顶安然掠过,萌萌的企鹅,一片祥和。太治愈了!晕船?有过吗?不记得了耶。
为了增添大家庭其乐融融的氛围,三十晚大家一起包饺子。面团是船方主动为我们准备的,他们自告奋勇、自信满满地对我们说:“饺子?交给我们好了!”。
出锅的饺子嘛,因为皮儿太软了,所以煮出来之后,有点……
不过说实话,在离家两万公里的海洋深处能吃到饺子 ,早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除了包饺子,团队还自带了四川冒菜的配料,大家在船上挤在一起吃冒菜。为此,许多外国船员都不愿去员工餐厅吃牛排和西餐,而是跑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冒菜。像这样在船上过年,不不,像这样在南极过年,近十四亿中国人也没几个吧?
大年初一,过年就是辞旧迎新,和旧的自己告别,向新的一年许诺:来年要改变,要成长!
库弗维尔岛与天堂湾
最让人激动澎湃、幻想破灭、甘心俯首的莫过于海上生活了。
Lord Jim, Joseph Conrad
这个团队策划行程真的有点意思,在南极的每一天都出乎意料。我们在"天堂湾"做了冥想,这个地方比听起来还要梦幻。
20艘冲锋艇连在一起,所有人闭上眼不说话,静下来只和自己待在一起。体外是壮阔的冰川海洋,内心却是无限的宁静平和。
在自然中,透过冥想,我们跟万事万物会产生关系。有种说法:当您跟万物关系越好时,自己的体感就越强,我们的命也会越好。
这辈子我可能很难再吹着冷风飘在冰川上和这么多人一起做这事儿,所以我做得特别认真。嗯,感觉阳光很暖风很凉爽。
初到南极,本以为只有一种颜色。但当纯白看得多了,才发现南极冰的奥妙冰川释出幽兰,如梦如幻。这里的悬崖色彩斑斓,有蓝绿色、橘色、黄色。一切一切的杂念在这里都已经消失无踪,纯净的世界里人和自然已经完全融合。
天堂湾是人们魂牵梦萦的地方,它的美让人心醉。三面为巨型冰山环伺的巨型蓝宝,折射出七彩阳光,深邃神秘。我疑似来到仙境,冰山晶莹剔透,水面清澈如镜,倒影相连,水天一色。除了白冰,还有蓝冰、黑冰,闻所未闻,而今却亲眼所见。有位海冰专家伏下身去,从海水中捞出一块冰放在嘴里,风趣地说:“这冰的年龄足有一万岁,我在天堂喝下了时间,我有超能力了”。极地专家告诉我们,黑冰剧烈的压缩,它们中间的空气很少,一旦落入水中,大部分就会沉没,甚至有90%常常潜藏在水中。
执掌冲锋舟的探险队员,专门把船开到了一丛浮冰当中,我们如同踏入水晶宫殿般的围墙。我摘下手套,用手指轻触了一下冰川,冰得我彻筋彻骨。
格拉汉姆海峡,米克森湾席尔瓦湾
旅行如人,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者。在旅行中,我深深地感悟到:所有的计划,保险,胁迫到头来都毫无用处。只有在挣扎纠结之后我们才幡然醒悟,不应制定死旅程,而应灵活机动,随行而走。人生有时是不是也是如此?
八个字。第一个是恩典。看到山看到南极的冰,目睹了大自然造物主的鬼斧神工。一个个无以伦比的景象展现在我们眼前,让我们感觉到了无限的美。所以,我们要感恩大自然给我们大家这么深度的链接。
第二个是神奇。企鹅,它为什么能游400米深?而且,不管它游多深,水是进不了企鹅的体内。这个太有意思了,它的毛长得结构不一样,身上却没有一丁点水,不觉得神奇吗?
第三个是神圣。从神奇看到生命的神圣,那个“神”字。
企鹅从企鹅孵蛋到出生,需要60多天,并要公企鹅来孵。公企鹅60多天不需求吃什么,它有一个能保存食物不腐烂也不消化的胃。那个母企鹅生了蛋就去海边吃吃吃,等60多天小企鹅宝宝出生之后,才来换班。她能够在几百只上千只企鹅里面找到自己的老公和孩子。我真的想磕头,造物主的伟大和智慧!
第四个是一体。原来我与企鹅在本质上都是一个东西。你家的水龙头和隔壁的水龙头是不是不是一个,但是水管是一个,总管是一个,自来水厂是一个。一棵树枝干花果都不一样,但最根本是从同一粒种子出来的。一体就是看到它的本质,悟到并用在我的生命中。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学习了。
薇勒米娜湾与博托点
那些无限美好的晴朗天空,那些在冰原中若隐若现的新大陆,那些苍山与冰川赠予的自由之感,那些在荒芜与分享中所孕育的信任,才是永不磨灭的记忆。
没想到在返程的倒数第二天,我遇到了这趟旅行中最大的一个惊喜!
说实话前几天看企鹅、企鹅屎都已经有点无味了。
这天巡游,我们坐上了Jens(一个不爱理人的瑞典小哥)的冲锋艇,上船我随口对他说了句"We want to see whales(我们想看鲸鱼)",他回了句"Me too(我也想啊)"。
话是那么说,鲸鱼哪有那么容易看到啊!食物链上层的生物是想看就看的到吗?
顺着他相机的方向,天呐!五、六头十几米长的座头鲸在离我们2点钟方向喷水!
全船瞬间欢呼雀跃,要知道能看到一头就不错了,现在居然是座头鲸一家三代组团外出!瑞典小哥好像比我们还要兴奋,船继续行驶着,搞得我大气都不敢喘。
几头十几米长的庞然大物就在离我们不到5米的地方,它们也朝我们游来。啊,太刺激了!瑞典小哥嘴里就没停过"Amazing"!
鲸鱼离我越来越近。突然,我一下子就不怕了。就那几分钟,我好像并没有觉得我和鲸鱼是不同的物种,反而觉得特别亲切。此时此刻的发生特别自然,特别和谐。好奇怪呀!
我不断地想起,这次旅程睁眼就看到恩典。我们走那么远的路来到南极,不是来旅行的,是来感受南极的神圣,看到海的神圣,看到冰的神圣,看到企鹅的神圣,看到自然的神圣,看到一切的神圣。
当我们看到神圣、见到奇迹,我们精神世界内在的无形就会发生改变,我们外在的有形也相应发生改变,这个变化不是在头脑里,而是在生命里。
返回乌斯怀亚
难以置信的是,离开极地时却满是不舍。荒芜的冰原,寒冷的冰川,艰辛的旅途,但却如此让人留连忘返。
弗雷杰夫南森
当鲸鱼尾巴露出水面时,表示它即将深潜,"Tail means goodbye",我把这看作它在向我告别。
"海恩典号"原路返回,依然要经过德雷克海峡,可是现在我一点也不抗拒,晕船嘛,不过是自然表达爱的另一种方式啊!
南极以及,再无难及。
南极都到了,没有什么比南极更难触及的了!
相信,世上必再无难及之事了!
(图为作者)
愿所有看见这篇文章的人都能承接南极的能量、智慧、纯洁和神奇。
2018.4.1执笔
摄影:许辉 许稔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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