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乳肥臀》母亲生二胎，婆婆给驴接生，并说：你轻车熟路自己生

在莫言的小说《丰乳肥臀》中有这样一个令人气愤的情节；母亲（上官鲁氏）生育第二胎时，家里的驴子恰好也要生产了。她的婆婆对她说，西厢房的驴子是头胎头生，我去给驴子帮忙，你已经生过一次了，轻车熟路，自己生吧。

说完婆婆就去了西厢房，留下母亲一个十六岁嫁给上官家，如今已经靠借“精”开始生二胎了。这个二胎生的不是时候，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生下孩子时，日本兵闯进了村庄，曾经欺负母亲的铁匠一家几乎全部殒命于此。看着横尸遍野的上官家人，母亲终于不用再忍受这家人的虐待和毒打，那么母亲嫁过来后都遭遇了怎样的不幸呢？

旧社会，女人的地位低下，这也是有目共睹的。莫言的《丰乳肥臀》就是写了这样一个女人，她在书中以“母亲”的身份出现。书中介绍母亲生于清末光绪年间，仅六个月大时，她父母因为破坏胶东铁路事件，被德国兵和清政府杀害，从此沦为孤儿的鲁璇儿（母亲）被姑姑领养，由姑父于大巴掌将她抚养大。

没有其他亲人，所以鲁璇儿特别坚强，在嫁给铁匠后，能忍受无故加之的痛苦。婆婆更是看她不顺眼，特别是母亲没有生下孩子时，都被她用鄙夷的眼光看待。但母亲的身材并不像贫瘠的土地，她很符合作者莫言描述的那样“丰乳肥臀”，完全是块生养的好料。反而再看铁匠家的儿子，最后才发现这对新人没有生下孩子的原因。

小铁匠身材如削，像老铁匠一样骨瘦如柴，原来这个铁匠门铺的工作都是靠着婆婆（上官吕氏）五短三粗，膀大腰圆的雄浑体魄完成。四里八乡前来打制铁器的村民都在上官吕氏铁花四溅的挥舞下啧啧称奇，而母亲被迫找外人生子的脚步也是在婆婆铁花飞舞铿锵有力的打铁声里迈动。

母亲找外人生子，是婆婆看出自己儿子没有生育能力，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让身材饱满的母亲找别的人生，只要能给上官家生下儿子怎么都行，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母亲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一个黄花大闺女，最后她独行，又回到了把她养大的姑姑家，和于大巴掌，她的亲姑父在一起。

说明来由，姑姑也没办法，如果完不成任务，婆婆和老公会虐待她，甚至被休。封建年代被休等于赴死，属极羞。被逼无奈，姑姑这头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奈默认。就这样，母亲和她的姑父于大巴掌在一起了。没过多久果然小腹隆起，一家人都沉浸在开花结果的期望中，母亲的地位也有所见长，从打骂和凌辱变得小心供养。

可是这一胎母亲“很不争气”，生下了一个女儿，这让婆婆一家甚是失望。没法子，这一胎算是白生了，没等满月，婆婆一家就开始催促，显然，这种羞羞的做贼行为，被婆婆很快制定为家庭生活条例。不消说，婆婆已经从唯唯诺诺的尝试，不好意思改为光明正大理所当然，母亲再一次在婆婆家人的逼迫下继续找人生子。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没找别的什么人，她继续找了自己的姑父，她的姑父于大巴掌自然也是从第一次的害羞，欲罢还休改为大胆直白，顺理成章。封建年代的伦理制度在家庭生活上面表现得很严谨，但适逢乱世，人伦也如一张纸，一捅就破。这次母亲的第二胎准备降生，作为第一次生下女儿后，婆婆一家人的心里已经有所戒备，惶恐她肚子里再来一次“欺师灭祖”的女儿。

时间大约来到日本兵入侵山东，村里的瞭望塔上不时响起警告全村男女老少，特别是女眷要尽量躲到远处去，因日本兵在侵略过程中，以烧杀侵略糟蹋女性的出名。司马库家里的丫环们被车夫用马车拉到遥远的外地去，司马家族的老爷司马粮带着火药筒子爬上瞭望塔，呼吁百姓提起警戒。这时母亲的婆婆正在街上用笨重的身体收拾浮土，等她回屋，西厢房的驴子也在等着生产。

这时母亲在屋里，满脸悲戚，生育的疼痛对她来说有过一回，所以担惊受怕在所难免。婆婆把从街上扫来的浮土铺摊在炕上，对着母亲说；你这不是第一次了，轻车熟路，自己慢慢生吧。西屋里的驴子是头胎头养，来弟（母亲的第一个女儿名叫上官来弟，因为期盼生下一个男孩，就起名为“来弟”）他爹和她爷早过去了，我也得过去帮忙。

边说；你可给我争点气吧，不然我也没脸护着你了。说完回头看了母亲一眼，把剪子等一些生孩子的用品放在床沿，到隔间跪在观音菩萨前，念念叨叨一会，就去西厢房了。母亲提着笨重的肚腹，正要爬上床，这时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墙上斑驳的污渍，那是她上次生女儿时，老公拿硬物砸破她脑袋时溅上去的血。鲁璇儿心里一阵难过，脑子几乎眩晕，勉强爬上了低矮的炕。

说来也巧，母亲和驴子几乎是同时生产。对于庄户人家来说也算是双喜临门了，正屋里添丁，侧屋里多了生产工具，都是财富。但是，两个新生者在呱呱落地的当儿，日本兵的炮火也燃起，一窝蜂地涌进了这个铁匠铺，婆婆一家正好撞在口上，啪-啪，相继倒下。上官家的惨叫声应着村庄挣扎的怒吼，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淹没在血泊里。

鲁璇儿在里屋生育，躲过了一劫。等外面消停后，她带着上官来弟和怀抱着刚降生的上官招弟，走出门外，连通畜生都被日本人杀害，自己熟悉又陌生的丈夫和公公也都死在了大门口，院子里，被残暴的日本人吓得疯疯癫癫的婆婆也不知去向。她抱着新生的婴儿，离开了，尽管不会再备受婆家人的欺凌，但今后也将居无定所，生存环境的苛刻和恶劣将更加悲苦。

最后，这个二胎，母亲仍然生了一个女儿，只是无论男女，大家都没有机会看，也没有机会苛责她了。走上逃荒之路的母亲，和高密所有逃出来的人组成一队，在荒郊野外，一边躲避日本人的追杀，一边竭尽全力抚养生下的女儿。因为战争的恶劣，人伦尽失，母亲相继被各色人等引诱，有时因为食物，有时为给孩子治病，母亲相继和他们在一起，无一例外生的全是女儿。母亲似乎不能生男孩，但她没有失望，凭着“丰乳肥臀”的身体，在极度贫乏的生活条件下，用强大的体魄和乳汁将孩子养大。

直到最后与瑞典牧师马洛亚走到一起，母亲才生下男孩。二战结束日本人投降，母亲被这个欧洲传教士的人道主义援助深深感动，从此她也和马洛亚一起信仰起基督教。而这些女儿长大后因为胆识过人，分别嫁给了各个团体的领导人，但相互厮杀，让一家人拉开了阵势，成了彼此不让，你死我活的对手。在历史的烟云里，几个女儿都在年纪轻轻时跟随丈夫战死在各自的阵营里。

直到九十五岁时才寿终，回想曲折坎坷的一生，青年不堪的生育史，让母亲泪眼婆娑，在婆婆的逼迫下，和不同的人生孩子。命运多舛，无人伦，无生存底线，往事历历涌上心头，带着百年历史的沧桑和无尽的曲折走完了自己风雨聚变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