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毙了两个偷盗犯,但此举是否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值得怀疑,因为当时死亡的人那么多,两人被执行枪决是引不起注意的:那简直是沧海一粟。”
上面的场景出自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创作的长篇小说《鼠疫》(《锐智号》老姜参考的是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中文版),书中的法国殖民地奥兰城发生瘟疫,突如其来的瘟疫让人不知所措。这部小说完全可以作为一部防疫参考书来看待,其中涉及到疫情预警、封城决策、公众心理调适、医疗物资调配、病亡者善后、城市解封等疫情完整环节 ,具有现实警示意义。
在封城那天的头几个钟头里,有一大群人去同当局纠缠,有的打电话,有的去官员们身边陈述自己的处境。
当时担心信件会成为传染的媒介,因此禁止把信件发外城外。一开始有人去找城门口的守卫恳请通融,哨兵出于同情心,允许了。过了一段时间,哨兵也认识到局势危急,于是拒绝承担他们难以估量其大小的责任。
封城造成的最显著的后果之一,是毫无思想准备的亲朋好友们突然面临的离别。母子、配偶或情侣在数日前分别时,还以为那是暂时的离别,他们在月台互相拥抱亲吻,随便嘱咐几句,有的还相约几天或几周之后再会。“他们完全沉浸在人类愚蠢的自信里,亲人的启程几乎没有使他们在日常事务里分析。只是后来他们才一下子发现那次分离是无可挽回的,他们既不能重聚,也无法联系。”
过了几天,谁也出不了城已成为不争的事实,这时,人们才想到去打听在瘟疫之前出门的人是否能够返回。当局考虑了数日,做出答复:允许回来,但回来就不能再出去了。也就是可以自由进城,但不能自由离开。
“每到夜里,各城门又重新受到多次进攻,而且现在已是武装结伙进攻了。曾发生过交火,有人受伤,也有人逃亡。”
“在各城门响起的阵阵枪声里,在标志我们生死节奏的一下一下印戳声里,在登记造册的屈辱性的死亡所经历的大火、填卡、恐惧和例行手续中,在令人不寒而栗的烟雾和救护车的铃声里,我们所有的人都吃着同样的流放饭,等待着同样毫无把握而又激动人心的团聚和太平。”
当时,一旦诊断为瘟疫,就意味着要把病人送走。病人家属明白只有在病人痊愈或死亡时才能见到他,因此往往不愿意他被拉走。本书的主角里厄大夫确诊时,就要一面安慰病人,一面要打电话通知救护车来拉走病人。于是就发生了对抗、流泪和劝说。邻居们起初还打开窗户往外看,后来便急忙关上窗。
“病人家属关上了大门,宁愿与鼠疫病人亲密相守,而不愿与他分离,因为他们如今已知道分离是什么结局。于是只听得一片喊叫、命令、警察的干预,继而动用军队,这才把病人夺走。”
一些人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并努力适应禁闭的生活。另外一些人则相反,他们惟一的想法是逃出这个监狱。
城门边发生了斗殴,宪兵不得不动用了武器,因此引起了骚动。肯定有人受了伤,但在城里有消息称有人死亡。
作家在书中写道:“各家报纸都刊载了政府的命令,政令一再重申禁止出城,并威胁违者将被逮捕下狱。一队队巡逻队跑遍了全城。在寂静而灼热的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由得得得得马蹄声开路的警卫队士兵扬鞭在一排排紧闭的窗户间走过。巡逻队一过去,沉重而疑虑重重的寂静再次笼罩在这座受到威胁的城市。偶尔可以听到几声枪响……”
城里居民人心浮动,作者描写道:“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某个突发的偶然事件促使一些原先一直很正派的人干出应当受到申斥的勾当,并且立即被人加以效法。这样有些狂怒的人便在某个痛苦得发呆的房屋主人眼皮底下冲进他正在燃烧的房屋。见屋主人无动于衷的神情,许多看热闹的人也亦步亦趋,跟了进去,于是,在这条黑暗的马路上,借助火灾的微光,可以看到一些逐渐减弱的火苗以及被肩上扛的德物件或家具弄得变了形的人影往四面八方逃窜。”
类似的场面经常发生,法国的殖民当局并没有准备干预的迹象。它最后开始实行宵禁,从夜里11点开始,“全市一片漆黑,变成了一座石头城。”
作家这样描写当时报纸的作为:“自然,各家报纸必须服从上司的命令,宣扬乐观主义。一读报纸,就会看到对当前形势特点的描写,那就是:居民表现为‘沉着和冷静的动人典范’。然而在一个自我封闭、无密可保的城市里,谁也不会欺骗自己去相信什么共同做出的‘典范’。要想对所谓的沉着和冷静有一个正确的概念,只需去某个检疫隔离病房或省政府建立的某个隔离营走走就够了。”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