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启六年,袁崇焕取得了宁远大捷,翌年又获得宁锦大捷,朝野同声相庆。明廷改变了过去王在晋、高第等人推行毁弃关外诸城,退守关门的错误御敌方针,而易为调兵遣将,增拨粮愉,修筑城堡,操练军士。使关外诸城互为特角,既能坚壁清野,独自抗敌,又可首尾相应,协同作战,进则直趋辽沈,收复全辽,守能拱卫关门,保护京师的一道坚实的宁锦防线。
宁远、宁锦接连遭到重创,皇太极深知八旗劲旅长于野战,不善攻坚,皇太极统八旗大军,避开明的宁锦防线,取道内蒙,由大安口、龙井关、洪山口进入关内,明廷大惊,京师戒严,后金兵进逼北京,蹂躏京师各州县。皇太极企图在永平等地建立关内据点,东可进攻山海关,西可威胁京师,由于遭到明军猛烈进攻,未能如愿。
此后,皇太极多次兴兵从内蒙进关骚扰,使明京师重地不得安宁,从而削弱了宁锦防线的作用。皇太极深知八旗劲旅仅凭刀矛弓箭,攻取架设西洋大炮的坚城,极为困难于是下令仿制西洋大炮。考虑到满人不熟悉放射火炮,故将满洲八旗中析出部分汉人军士,组成汉军,命伶养性统领这支炮队。
大凌河之战以前,后金与明朝都发生了重大的政治变局。后金天命汗死,皇太极继位,明朝天启帝死,朱由检继位。两位登极新君,都在庙堂上,施展新政,也都在战场上,力图进取。后金与明朝,各随着政局的突变,而影响其军事局势的变化。
自万历四十六年后金军进攻抚顺,到大凌河之战以前,十四年之间,后金与明朝,发生八次大战,双方争战结局,后金六胜二负。后金对宁远、宁锦两战,虽遭失败,却不甘心,皇太极要寻找机会,进攻明朝。而明朝对丢失抚顺、清河、开原、铁岭、沈阳、辽阳、广宁、义州八城,也不甘心。
袁祟焕死后,明廷命孙承宗为督师。他深知八旗兵善于奔袭,不可轻敌,所以仍采取积极防御为主的战略方针,命祖大寿,何可刚等率军修筑大凌河城,以加强宁锦防线。崇祯四年五月三日,自锦州来归后金的汉人张士粹等三人,“俱言,明人修筑大凌河城,基址已完,灰池亦备云”。
后金贝勒诸臣力劝皇太极,趁大凌城垣尚未完工之时,派军前往,摧毁其城,以免其成为宁远、锦州之东的又一座坚城。后金军进攻锦州受挫,转攻关内又受挫,再调整策略,伺机进攻明朝辽西关锦防线的前锋堡垒大凌河城。
皇太极一方面得知明军修筑大凌河城,另一方面又见明军出锦州城北上,因此引起他的重视。七月十八日,皇太极召集诸贝勒大臣会议,议设统兵将帅,二十七日,皇太极命贝勒杜度等留守盛京,自率大军西进。
祖大寿等率领明军工役修筑大凌河城,尚未完工,后金兵已经进围其城,七日,皇太极分析了宁锦形势,及大凌河城的处境,决定采取围城打援的战术。明军守将祖大寿、何可刚等因城中粮草不足,极盼援军解困,但又不能坐以待毙,所以不断派遣小股部队出城试探。
十二日,明军出城诱战,图赖轻敌,未得命令,却率军突入,致使后金兵战败。皇太极得知大怒,自此后金兵不再进抵城壕与明军交战,以免伤亡,而是加紧包围大凌河城。明廷闻祖大寿等被围困在大凌河城,命关外诸城出兵援救,督师关外兵马的孙承宗由山海关来到锦州,组织明军前去解围。
十二日,皇太极闻明由关内增兵来援锦州,大凌河城明军见锦州方向尘土飞扬,以为援军将至,因此祖大寿等领兵出城,攻打后金兵所占之台相呼应。二十七日,张春、吴襄等率领明军四更拔营起行,直趋大凌河,距城尚有十五里。此时皇太极集中兵力打击援军,留部分队伍守壕监视城内明军动静。
皇太极与大贝勒代善等率领两万大军前去迎敌,率两翼骑兵列阵,呐喊冲击,右翼兵冲在前,左翼兵紧随在后,与明军展开激战,右翼首先冲入张春营,明兵溃逃。战败的明军复聚顽抗,被左翼兵击溃,截杀大半,这时总兵吴襄等收溃兵立营迎战,皇太极命炮兵部队屯于敌营东,发大炮毁其营。
明援军与后金军进行激战时,大凌河城中的总兵祖大寿等,复以此战为诱赚之计,故城中无一人出者,结果明援军战败,主将张春等三十三员大将被生擒,前来解围的四万明兵生还无几。自此关外明军已无力再派兵援救,孙承宗也束手无策返回山海关,只好任凭大凌河城的祖大寿等将领处置。
皇太极包围大凌河城后,便不断向城内祖大寿等致书招抚,八月十一日,皇太极首先致书城内的蒙古将领,以求内应,同时也希望明人归降。祖大寿见众将怕皇太极诱骗而屠戮,不从者居多,所以对姜桂说:“尔不必再来,我宁死于此城,不降也。”
皇太极对祖大寿始终坚持招抚的政策,此时,祖大寿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外无援兵,内无存粮,军民危急已极,于是祖大寿等企图突围求生。十四日,皇太极命参将姜新前来招抚,祖大寿便率领众官出城相迎。
皇太极考虑到官兵离家三月,思亲厌战。同时也想到祖大寿的处境,及归降诸将眷属的安全。因此,他不愿这时攻占锦州,于是下令毁大凌河城,率领诸贝勒大臣和归降官兵凯旋而归,十五日回到沈阳,大凌河之战的胜利,对明宁锦防线是个沉重打击。
大凌河之战,后金将围城、和谈、攻坚、打援相结合,是中国古代军事史上围城打援的成功战例。此战之后,后金变革军制,开始组建八旗汉军,调整对明兵略,深入中原,掳掠财富。大凌河之战,后金获得战略性的胜利,明朝遭到战略性的失败———加速了明亡清兴的历史进程。
明朝经大凌河之战,损失惨重,关外劲旅,丧失殆尽。王师疲于奔命,虽能固守关门,但内地之民变,从此四方蜂起,关外既无宁土,关内也无宁日。从此,后金调整对明兵略,将同明关外八城逐城争夺战,转变为入关掠夺战,四派大军,绕道蒙古,深入内地,掳掠财富,残毁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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