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只眼失明打工，5岁患儿：我不能睡着了，见不到奶奶咋办

“十块、二十……九十”五十六岁的寇春秀坐在大门前一张一张地数着手里皱巴巴的钱，因为左眼失明的原因，几张钱她数了好几遍。她的眼睑下垂，眼神有些呆滞，嘴里不断小声嘟喃：“不够啊！不够啊！”

这是她在工地一天的工资，因为是小工的形式，建筑工地并不是每天都有活可以干，寇春秀很着急，她只有尽可能地多挣每一分钱，躺在医院里的孙子才有更大的希望活下去。

寇春秀的身形已经有些萎缩，干干瘦瘦。她几件旧衣裳来回换，不论四季，最爱穿一件宽大的蓝色薄棉袄，错布着横横竖竖的破口子。建筑工地上已经很少能看到她这样年纪大的女性在工地打工了，因此她经常面临被辞退的境地。

每次工地负责人提到要辞退她的时候，她都会跪在地上哀求：“您留下我吧！留下我吧！我得给我孙子挣救命钱啊...”她不顾自己的尊严跪地想要留下来，只为了一天九十块钱的薪酬。“工作就有钱，钱就是我孙子的命啊！我小儿子就因为没钱没了，我不能再让我孙子也没了。”谈及打工的原因，寇春秀只说了这一句，眼泪顷刻间就从眼眶奔涌而出。

2010年6月份，因为一场车祸，寇春秀才二十一岁的小儿子重伤，无钱医治丧命。“我常幻想他和大儿子一样结婚生子，可他只出现在我梦中，这都是没钱造的孽啊！”阴阳两隔，撕心裂肺的思念让寇春秀整天以泪洗面。每次她一闭眼就想起了小儿子的面孔，嘴巴里一声声深切呼喊着小儿子的名字。整天精神恍惚的她甚至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只能依靠镇静剂和安眠药缓解病情。

直至2016年，随着小孙子白昊晨的降临，寇春秀的病情才终有所缓解。“看着白白胖胖的孙子，仿佛我又看到了我小儿子小时候，你看真像啊！”她抹抹脸，胡乱的把眼泪擦在衣角上，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小儿子的唯一一张的照片，仔细和孙子的照片对比着。“昊”意为大，“晨”指清晨。家人希望白昊晨朝气蓬勃，积极向上。可这个被寄予希望的未来，却惨遭了病魔的啃噬。

昊晨的爸妈在本地上班，爸爸白波是当地的一个货车司机，母亲冀明科是当地一个快递公司的客服，平常工作繁忙的他们把昊晨寄托在了寇春秀的身边。昊晨平日总是跟着奶奶形影不离。

2018年1月，寇春秀发现昊晨不像之前一样爱跑了，还总听见他嚷嚷“奶奶，腿好痛”。不敢怠慢的寇春秀连忙催促儿子儿媳带昊晨去医院进行检查，她焦急地等在家中。每次打电话儿子都和她说昊晨在做检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腿痛要查几个月。

从清晨到傍晚，她就像做雕塑傻傻地站在家门口的乡道上远远张望。看着之前有着昊晨嬉戏打闹的乡道上如今满是冷清。焦虑、惶恐了充斥着她的内心。她不知道儿子口中的那些检查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她的宝贝孙子昊晨遭遇了多少痛苦。她更不知道白血病是什么病，她每次所能做的就是问儿子“什么时候能把孙子带回来？”

直至一次视频中，寇春秀看到晨晨躺在病床上，戴一个口罩，脸色苍白，晨晨把口罩摘下，鼻子眼睛肿大，嘴巴严重变形，还有流干的鼻血所结的血痂。寇春秀看着对面冲着她叫“奶奶，奶奶”的小男孩，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宝贝孙子。昊晨“奶奶，奶奶”的呼叫，就像一把匕首扎进她的心脏。一个将近六十的花甲老人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看着嚎啕大哭的奶奶，四岁的昊晨像个小大人一样连忙安慰，“奶奶，别哭，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你要给我做我最爱的菜等我哦，奶奶不哭，昊晨没事”。

昊晨在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催残下，因为病毒性肠炎拉了一个多月。瘦得皮包骨头，最多的时候一天拉二十多次，肚子痛得又是打滚又是推床护栏，恶心得吐不出来时，昊晨对妈妈说：“妈妈，你在我肚子上打一拳吧！”

在寇春秀视频看不到的地方，昊晨的身上全是大面积的青紫。尽管如此，他依旧很少哭闹。“妈妈，我不哭，我早点好你带我回家见奶奶！”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高额的医药费无疑是对这个家庭的一个巨大挑战，从2018年1月至2019年3月份，他们分别辗转在西安儿童医院、陕西省人民医院、陕西省交大二附院、西安高新医院、北京儿童医院，均没有确诊，直至2019年3月份在天津血液研究所确诊之后，医生说这种病必须做骨髓移植，一家人终被逼到了绝境。

光是前期确诊，晨晨爸妈已花费16万，骨髓移植他们又花费了将近60万，最近，晨晨又因为病毒性肠炎花费了近20万元，这不仅仅是一串串的数字啊，这是压垮一个普通家庭的大山啊！

为了省钱，寇春秀常常在冬天都舍不得开取暖器。“取暖器耗电，费钱。”她住的老屋子破败，门是关不上的，一到冬天就冷得跟个冰窟窿一样。没人知道舍不得用取暖器的她是如何熬过严冬的。

寇春秀知道孙子治病需要很多钱，天刚蒙蒙亮她就去建筑工地不停地干着搭脚手架、拧钢丝、搬水泥这些常常是男人做的体力活。她自嘲“我就像牛，有地就耕。”但像牛一样每天工作超过10个小时，最多却只能拿到90块钱。

每次领工资，寇春秀都要眯着她唯一一只可以看见光亮的右眼，一遍又一遍地数着她领到的那些十块二十块的、最高不超过五十块的皱巴巴的钱。

可这些钱连昊晨一次药钱都不够，因为移植后的排异反应，治疗费用成为小昊晨目前唯一的拦路虎。10 次化疗，陆陆续续各种移植抗排累计已经逼近 100 万，举债无门的农村家庭倾尽了所有的积蓄和人脉，他们真的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