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后二次感染新冠？多名专家：可能性极低，或因从未彻底治愈

以色列谢巴医学中心的一名医生声称自己在新冠肺炎康复后的三个月内疑似再次感染新冠；美国洛杉矶的一名女性从新冠肺炎中康复几周后出现病情恶化，检测结果再次呈阳性；一名新泽西医生称，自己的几名患者也在治愈后再度感染了新冠病毒；还有医生表示，二次感染是可能的，且病状更为严重……

以色列谢巴医学中心医务人员救治患者 图据《耶路撒冷邮报》

近期，全球各国不断出现患者在治愈后再次感染新冠病毒的报道，这无疑引发了人们的焦虑：如果一次又一次地遭受新冠病毒侵袭，是否永远无法摆脱这场噩梦般的新冠疫情？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据《纽约时报》7月22日报道，多位知名病毒专家对此表示，这些所谓的再次感染新冠肺炎可能是新冠病人从未被彻底治愈而导致其长期遭受新冠肺炎折磨的案例。“我还没有听说过一个案例真正明确地证明了这一点（再次感染）”，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流行病学家马克·利普西奇教授说道。

除此之外，近期的科学研究还带来了一个令人惊喜的发现，除了最近引发担忧的抗体免疫，人体还能通过细胞免疫来抵御新冠病毒入侵，且可能在疫情爆发前，一般人群中就已存在了对新冠病毒的免疫力。

多位知名专家发声 暂无证据证明发生再度感染新冠

37岁的梅根·肯特是一名医学语言病理学家。3月30日，在男友确诊后，她也首次在新冠病毒检测中呈阳性。当时，肯特除了嗅觉和味觉失灵，她并没有出现其他不适症状。在经过14天隔离后，她的症状全部消失，核酸检测也显示阴性。于是，肯特回到了梅尔罗斯韦克菲尔德医院工作，还在一家养老院帮忙。

然而，到了5月8日，肯特突然感到不适，“像被卡车撞了一样。在家昏睡了一个周末后，她被医院确诊为“单核细胞增多症”，并在第二天再次得到新冠病毒检测阳性的结果。这一次，她病了将近一个月，“我感觉比之前糟糕一百倍”，肯特说道，“我被二次感染了吗？”

诸如肯特等人的此类案例，在近期频繁出现在报道中。但对专家来说，比二次感染更可能的解释是，肯特此前根本没有完全康复。尽管首次确诊后被隔离14天的肯特感觉好多了，但新冠病毒可能会像埃博拉病毒一样分泌到她身体的某些部位，然后“卷土重来”。在两次呈阳性的检测期间，她没有再进行任何检测，而即便肯特做了，测试的误差和低病毒水平也可以导致假阴性的结果。

多位知名专家发声 暂无证据证明发生再度感染。图据Getty Images

考虑到这些更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哈佛大学免疫学家迈克尔·米纳博士认为，那些到处声称出现“再度感染”的病例而引发恐慌的医生们，有些不理智。“这太糟糕了，大家都疯了，这只是哗众取宠的诱饵。” 米纳向《纽约时报》表示。

今年4月，韩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调查了285例类似病例，其中将近一半的人在第二次测试呈阳性时出现了症状。但是，研究人员无法从任何样本中培养出活病毒，而且这些被感染的人也没有将病毒传播给其他人。

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病毒学家安吉拉·拉斯穆森指出，“这些非常可靠的流行病学和病毒学证据表明，没有人发生再次感染，至少是在那些已知的人身上没有。”

专家们认为，确实存在同一个人会遭遇两次新冠病毒袭击的可能性，但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生，也不太可能在第二次发病时出现病情加重。相较之下，这些“再度感染”病例更有可能的解释是，他们的感染过程很长，在初次感染的数周到数月间，病毒一直在极为缓慢地消失。

抗体水平骤降属正常生物学现象 较低抗体水平仍能摧毁病毒

通常，感染新冠病毒的人会产生一种叫抗体的免疫分子。大多数接触到新冠病毒的人都会产生能够摧毁病毒的抗体，症状越严重，抗体反应就越强烈。当然，少数人会出现不产生抗体，但面对任何病毒都会如此。

然而，最近几项研究表明，这些抗体的水平会在两到三个月内直线下降，这加剧了人们对次感染的担忧。

例如，今年6月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在40%的无症状人群中，针对病毒某一部分的抗体在3个月内降至检测不到的水平。上周，一项尚未发表在同行评审期刊上的研究表明，能够阻止病毒感染细胞的强大亚型中和抗体在一个月内就急剧下降。

但也有其他研究表明，抗体水平在骤降后，会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7月17日，预印平台MedRxiv发布了一项对近2万人的研究，其中绝大多数人产生了大量抗体，而那些抗体水平较低的人中，有一半人的抗体水平仍能摧毁病毒。领导该研究的伊坎西奈山医学院的免疫学家弗洛里安·克莱默说：“从生物学角度来看，这些（抗体水平急剧下降）完全不足为奇。”

米纳博士也对此表示认同，急性感染消退后，抗体水平下降是完全正常的现象。他解释道，“许多临床医生都会挠头说，‘这病毒太奇怪了，对它居然不会产生强大的免疫力，’但他们完全错了，没有比这更为教科书的现象了。这是感染后抗体如何产生的一个著名动态：它们会上升到非常高的水平，然后又迅速回落。”

图据《纽约时报》

与此同时，正在进行的疫苗试验可能会提供更多关于对新冠病毒免疫性质的信息，以及阻止再次感染所需的抗体水平。而一项在猴子身上进行的研究给人们带来了希望，在对9只恒河猴的研究中，猴子暴露于病毒之下会产生足够强的免疫力，足以防止第二次感染。目前，研究人员正在追踪被感染的猴子，以确定这种抗体保护能持续多久。

与其他专家一样，该研究的负责人、波士顿贝斯以色列女执事医学中心的病毒学家丹·巴罗奇博士认为，尽管人们对新冠病毒的确切了解很少，但新冠病毒的表现与大多数其他病毒是一样的，这让他们相信，通过疫苗是可以实现群体免疫的。耶鲁大学全球健康研究所所长奥默博士表示：“我们一直在使用不那么完美的疫苗来获得群体免疫力。事实上，100%有效的疫苗非常罕见。”

一般人群中似乎早已存在对新冠病毒的免疫力

不仅如此，抗体并不是人体抵抗病原体的唯一形式，抗体之所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是因为它们更容易研究和被检测。但在人体与新冠病毒的战斗中，有着更为强大的“免疫战士”——记忆性T细胞和B细胞。

在人体与新冠病毒的战斗中，记忆性T细胞和B细胞是更为强大的“免疫战士”。 图据Shutter stock

新冠病毒的入侵会激发免疫T细胞和B细胞的有力防御，它们可以杀死病毒，并迅速激发增援力量，为未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耶鲁大学免疫学家岩崎明子教授表示，“如果这些细胞能够存留在人体内，尤其是在肺部和呼吸道内，我认为它们能很好地阻止感染的扩散。”然而，目前尚不清楚这些记忆性T细胞能在体内存活多久。

但7月15日发表的一项研究让人有了惊喜的发现。该研究针对3组不同的群体进行了调查，其中一组是36名感染了新冠病毒的人体内都存在能够识别所有冠状病毒中相似蛋白质的T细胞。而在另一组中，23名曾在2003年感染过SARS病毒的人体内，也发现了这些T细胞的存在。而第三组中从未被任何一种病原体感染的37人体内同样发现了T细胞。

“这表明，在一般人群中似乎预先就存在了对新冠病毒的免疫力水平”，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的病毒学家安东尼奥·贝尔托莱蒂博士表示。

免疫力可能是由于之前接触过引起普通感冒的冠状病毒而刺激产生的。这些T细胞可能不能阻止感染新冠病毒，但却可以减轻病症，这可能就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轻微或无症状的新冠肺炎患者。“我相信细胞免疫和抗体免疫将同等重要，”贝尔托莱蒂博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