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侠小说这片“武林”之中,金庸老先生无疑就是其中的武林至尊,若要以他自己笔下的人物来类比的话,他一定是那“剑魔”独孤求败,自1955年《书剑恩仇录》问世至1970年《越女剑》封笔,再加上后续的两次修改,金庸的武侠人生还真就如同那独孤求败一般“纵横江湖三十余载败尽天下英雄”,当然,比起独孤求败悲情的结局来说,金老的人生还是圆满多了,但即便他的作品都是经典,也多少会存在一些瑕不掩瑜的漏洞,比如常常被诟病的新修版《天龙八部》中王语嫣重新回到逼死她双亲的慕容复身边,从情感逻辑上是完全说不通的,不过更多的人则是纠结另外一个问题,即是“武林高手究竟能不能与军队级别的战斗力对决”。
(独孤求败剧照)
《射雕英雄传》的主角郭靖是金庸花了最多笔墨塑造的一位大侠,从《射雕》初出茅庐,到《神雕》成为一方大侠,再到《倚天》中得到他战死襄阳的消息,郭靖的一生都被说透了,他无愧大侠,然而金庸并未对郭靖如何战死襄阳进行细节方面的描写,这也不免让人心生疑问,身怀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左右互搏等神功的郭靖究竟要如何输?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另外一门创造过神迹的绝学,即是那“越女剑法”,这门剑法在越女阿青手上简直强得不像话,怎么郭靖就没能创造神迹呢?
根据武功退化论的说法来看,越女剑法自春秋时期传到南宋时期会存在遗漏、失传等问题也很正常,所以韩小莹只是个三流武者,但要知道《越女剑》中那越女阿青可是能够单挑一千剑士和一千甲士的,甚至后来缔造了“三千越甲可吞吴”神迹的越国武士不过只是看了阿青舞剑的影子而已,并非系统的学习这门剑法,可见即便失传,越女剑法也该是余威尚在,怎地阿青能对抗军队,郭靖就不行?看上去这像是一个漏洞,其实不然,金老是借张无忌这个角色说明了问题。
(阿青剧照)
金庸曾经在接受采访时提到过自己心中最强的角色,其中最强的主角他提到了张无忌的名字,作为《倚天屠龙记》的主角,张无忌的武功配置的确堪称豪华,乾坤大挪移可攻可守,九阳神功内力无可匹敌,再有圣火令武功、太极系列武功,张无忌攻守两端近乎完美,除了他那优柔寡断的性格之外,他的潜力的确是无穷的,故事发展到最后,连历史上的明太祖朱元璋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手下而已,说白了,再放任张无忌这么发展,他也许不仅仅是江湖中某个门派的掌门或教主了,这是要当皇帝了,然而故事的结局却是张无忌退隐江湖,仿佛一个人想要登顶珠峰,胜利就在眼前却放弃了的感觉,为何金庸要如此处理张无忌的命运?答案其实很简单。
(张无忌剧照)
金老是个善于在故事中加入历史背景设定的人,甚至他常常会直接引入历史人物,此举只为增加武侠故事的史诗感,但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加入历史人物的弊端就在于必须尊重历史,不可篡改历史人物的结局,也就是说建立大明朝的只能是朱元璋,而不是张无忌,所以张无忌必须退位让贤,这并非他优柔寡断的性格所致,而是金老必须尊重历史。
(郭靖剧照)
读过张无忌的故事,再回头来看郭靖和阿青的问题,答案就十分明显了,阿青武功固然高强,春秋时期恐怕也没形成所谓的“武林”,这也并非最主要原因,之所以阿青能够展现出能够对抗军队的实力是因为她站在了顺应历史的一边,试问她若是与吴国武士在一起,反过来攻打越国,那剧情还会成立吗?说白了,阿青的剑法如此强,她的剑法能帮越国击败吴国是因为金庸以武侠的角度来戏说这段历史,而郭靖之所以战死襄阳,是因为襄阳是注定陷落的城池,而非实力问题,金庸早借张无忌这一角色的命运道出了武侠人物在真实历史面前的无奈,剧情不能凌驾于历史,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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