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之恋》55、泰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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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我～

文 / 艾一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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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泰山，人越多，诺大的山石台阶上，竟快要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凯宁看着从山上下来的人，个个拄着拐棍，灰头土脸，疲惫不堪，看样子头一晚登上山顶并不轻松。越往上行，越看不到下山的人，都是沿着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目标向上攀爬的人群。

凯宁迈开步子，只顾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战胜，脚下慢慢沉重起来，喘息也变得粗重，再看看启蒙、杜江和何东，神情也不轻松，尤其是启蒙和杜江，刚开始还打打闹闹，互相逗贫，现在看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想省下来了。凯宁头上已经汗湿一片，后背也湿乎乎的全是汗，出汗之后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

山间每上一段台阶，就留有一片平地出来供游人休息，当然，小摊贩的生意是少不了的。卖盒饭的、卖水果的、卖纪念品的、卖方便面的、甚至卖拐杖的，占据了空地的大半部分，剩余不多的地方，留给驻足的游客。

差不多晚饭时分，几人终于到达一片比较大的休息站，人还是多，等候很久才找到几个吃盒饭的位置。也许是爬山消耗太大，十五元一份的西红柿鸡蛋饭，几人吃的特别香，凯宁一度以为这是他们这辈子吃过的最贵最好吃的盒饭了。

吃完饭，凯宁坐在那里不想动，头晕的感觉又来了，但她怕启蒙担心，并没有表露出来，只说自己有些累，想多坐一会儿。期间，她想去趟厕所，结果排了半个多小时队之后，发现那只不过是个一平米见方的小茅厕，里面各种脏物，已经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好作罢。只是这半个多小时在山风里吹着，又给凯宁增加了一些不适。

剩下七成的路，大家都有些体力不支。启蒙买了四根拐棍，希望能借助这个东西继续往上爬。凯宁挑了一根不那么粗笨的，但还是觉得这个玩意儿比较尴尬，拄着跟老太太似的，特别是在三个大男生面前。不过现在顾不了那许多，灌了铅似的腿，迫切需要有外力支撑。

启蒙看出凯宁有点病态而潮红的脸，知道她没多少力气了，干脆扔掉拐棍，用一只手臂架在凯宁腰间，每走一步就给她一个向上的力，让她省劲不少，自己却要消耗常人双倍的能量。年少力壮，凯宁看他并没有特别吃力，小山似的背包在他肩上晃动着，像是此刻他背负的所有责任。

天色黑下来，气温越来越低，此时大概已爬完一半，但是大家都没有歇，机械地迈着腿，一步一步朝目标靠近。山上、路旁，点缀着点点灯光，照耀着潮水般的人群，静静向上涌着，虽然是晚上，却不觉得孤单害怕。有那么几次，凯宁朝身后望去，看群山层层叠叠，被他们甩在脚下，山路上人头攒动，占满了所有的山石台阶。

凯宁惊异于这么多的人流，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小时候，家乡刚开始流行买彩票时，窗口才会出现如此拥挤不堪的场面。对于那样一个新鲜事物，人们像打了鸡血一样趋之若鹜，谁中冰箱了，谁中彩电了，比现在中500万大奖还要令人激动。对于人们执念于一件事情的劲头，她很是震惊。就像现在，这台阶上无数的人头，都心照不宣地朝着一个方向迈进，没有人想过到达山顶后会面临什么情形，可他们义无反顾。

一路上，何东多次提醒大家，不要停，均匀、有序、缓慢地向前，甚至可以学学那些看上去身轻如燕的挑山工，走之字路线。神奇的是，走到后半段，凯宁似乎适应了这样的节奏，只要抬腿、登高、抬腿、登高，已经感觉不到累，仿佛有再多台阶她都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大家几乎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看着远处的制高点——玉皇顶，离自己越来越近。

凯宁顶着一层薄汗，头没那么晕了，越往上走，越清醒。她很欣喜自己能和启蒙他们坚持到最后，看他们几个，似乎也是越走越轻松。等到达玉皇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那里灯火通明。

*

虽然想象了许多次，泰山之巅究竟是怎样一幅壮观的景象，凯宁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因为是夜间，已经俯瞰不了群山，也眺望不了远方，只看到一片比来时半道上的休息站稍大的一片平地，显眼处是一座玉皇庙，就是山顶了。山石、树林，有的在明处，有的在暗处。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山顶的灯光，特别强烈的绿色，照得山上的建筑、树木和山石发出绿幽幽的光，像是到了幽灵的城堡。

山上风大，寒冷侵袭，人人不能幸免，军大衣便成了每个人的标准装备，50元就能租一件。四人各披了一件在身上，仍冻得哆哆嗦嗦，在风中摇曳着找落脚的地方。这时候再观察玉皇顶，你不会有“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而是仿佛置身于一间超现实的巨型剧场，舞台上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脏兮兮的军大衣，在戚戚的冷风中寻找安身之所。绿光幽幽、枯枝摇曳、魅影瑟瑟，山石也反着灰绿色的光，砂砾和灰尘的身影在光束下肆意狂舞，令那些躲在墙角、大石后面躲避狂风的军大衣们显得既夸张又滑稽——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四位年轻的大学生也在这幅画面里，四处找寻可以躲风取暖的地方，几乎忘记此行的目的。人太多了，小小的山顶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人流，有些人已经在寻求下山的路。这个时候，哪怕是一块多余的山石，在他们看来都是亲切的，因为躲在它后面，至少可以抵挡一阵这凛冽的寒风。

之前的汗湿，此刻被风一吹，湿冷冷的侵入身体，凯宁冻得直打喷嚏，头又晕起来，身体沉重得不能再沉重。“完，看来是真生病了。”她恨恨地想，环境这么恶劣，她可不想拖累大家。

“你还好吧？”启蒙担心地问，眉头锁紧了又紧。一点多了，他急于为大家找一处安身之所，现在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有可以进人的地方，都没有多余的空地落脚，看凯宁这样受罪，他心更急了。

谢天谢地，启蒙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茶馆高价租了一把太师椅，暂时可以安歇，也只够一个人用的。此时，凯宁的体力已经消耗到极限，她看到那张半晃的躺椅，就好像见到了救星，“扑通”一声就掉了进去，已经不去想那三个男孩子该怎么办了——他们站在茶馆里，至少有个躲风的地方。结果那把椅子在她躺下去的一瞬间，剧烈摇晃起来，摇得她天旋地转，差点把路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启蒙见她面色潮红，嘴唇发干，双眼紧闭，不似往常，忙扶住椅子，过去贴她的脸。这一贴不要紧，能感觉到凯宁呼出的空气都是烫的。“怎么这么烫？”他慌张起来，“还说没事！”他说着拍拍自己脑门，直后悔怎么没早发现。

凯宁无力再回答什么，闭上眼睛只想沉沉睡去。启蒙忙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下，盖在她身上，又要给她喂水喝。嗓子润了些，她感觉好点，倦意袭来，晕沉沉的，她闭着眼睛，却睡不着，只感觉身体在一个黑洞里慢慢下沉。

其时，茶馆里挤满了人，还不断有人挤进来，她躺的位置在一处过道，老有人碰到她的脚，她不得不将腿蜷缩进军大衣里来，周围“嗡嗡嗡”的嘈杂声吵得她难以安睡。迷糊中隐约听见启蒙好像在和杜江、何东他们商量对策。

“该死，我竟然没带退烧药。”启蒙的声音很是不安。

“也不能怪你，”是杜江在说话，一本正经的，和平时完全不同，“谁也没料到凯宁会生病，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医务室，尽早给凯宁诊断喂药。”

杜江的建议提醒了启蒙，两人向茶馆老板一打听，确实有一家医疗救助站，只不过离茶馆比较远，人又多又挤的，不太好找呢。启蒙可管不了这些，他看着凯宁虚弱的样子，铁了心要找个专业的医务人员过来。几人商量着，最后决定由启蒙和杜江去找医生，何东留下来看守凯宁，分工结束就分头行动了。

凯宁混沌中并不了解三人的动向，只记得启蒙好像在耳边说了句“医生”什么的字眼，终于迷糊着睡着了。

*

再次醒来周围安静了许多，躺椅生硬，凯宁腰有些累，于是翻了翻身，想找个舒服点的睡姿。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人握着，那感觉并不是启蒙。她慌也似的睁开眼睛，只见何东蹲在躺椅边，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支棱着脑袋做小鸡啄米状。

凯宁心里恼，这二愣子这么大胆子，要是让启蒙看到，就算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想发怒的心情，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抽走。

何东就在那一刻醒过来，打了一个激灵，忙站直了身子，手举在半空中，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似的不知该放在哪儿，眼神游离着，不敢望凯宁。

凯宁看他那个样子，又不忍心发作了：“何必呢？你这样会让咱们两个都很尴尬。”

“凯宁，我会保守我的身份，不会让启蒙知道真正的我是谁的。”何东语无伦次，“我只是忍不住，有点情不自禁。我没有想到，在这泰山之巅，竟然还有和你独处的机会。启蒙和杜江找医生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那你还这么大胆？”凯宁指的是何东握她手的事儿。

何东双肩往下一沉，像是泄了气儿：“对不起，凯宁。你知道，我这趟来，是有私心的。我想看到你们不和，想挑出他对你的不好，我好有机会……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他真心对你好，哪点都比我强。”他接着说，“这几天来，我想了很多，无论以前、现在还是未来，如果我说我喜欢你，那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和你没有关系。我知道这段感情该放下了，放不下就是我幼稚。刚才看你睡得那么熟，要放下的心，生出一股临别的肃穆感，我握了你的手，想把这触感、这温热，永远烙在我心里，这样，再往前走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空虚和孤独了。原谅我自私的举动，现在我满足了，以后不会再骚扰你，我会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你。”

“你不用再看我，何东，你傻死了你知道吗？你可以去看别人了，周围有那么多女孩子，总有一位值得你看一辈子。”凯宁激动起来，她努力想解除何东压在她身上的无形的包袱，“忘掉什么触感，什么温热，你喜欢的并不是真实的我，而是你想象中的理想的百合。而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百合花。”凯宁觉得力气又快用尽了，倒在躺椅上沉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又是一阵眩晕，只好又睁开眼睛，却看见启蒙一张冷峻又哀愁的脸——即便遇到世界上最倒霉的事，他也总是积极面对，恐怕没有什么事，会让此刻这张脸更冷了。凯宁心里像是被激了一记闷锤，无端端地又承受了很多重量，她忽闪着眼睛侧过头去，余光扫过启蒙握紧的双拳，那里还有杜江的手，仿佛在尽力阻止那双拳头有任何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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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熊他妈

非典型性亲子、育儿交流平台，万千妈妈个人生活服务指南。偶灌心灵鸡汤，也有实操干货。透过一位普通妈妈的视角，审视、洞察、探讨妈妈的成长对家庭和孩子的影响，和读者共同挖掘妈妈们的无限潜能。借用小小熊的一句话：“世界在改变，（妈妈们）加油吧！”